其他大臣一听就明白了,马士英这是再为财政部,为他自己争取立功的机会啊。
苏淞常三府,乃至整个南直隶确实属于大明财税重地。正如马士英所说,若再有铁路之便,江南财税再度提升几乎成为必然。
那样一来,作为财政部尚书的马士英自然有了功劳和面子。
普通士绅、读书人及老百姓或许不知铁路能给地方带来多少便利与发展机遇,可这些阁臣、部臣却是清楚的。
又有马士英当先争取,顿时领着其他各部的尚书,乃至部臣们,也都为各自部门或家乡争取起来。
工部侍郎刘鳞长也算是朱媺娖的元从老臣了,知道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紧跟着马士英开了口。
“陛下,臣以为第二条铁路当修建在成都府——而今我大明重要军工厂多半还在成都,且成都周边矿产亦丰富。
若有铁路之便,成都军功发展必然更加迅速,如此不仅成都可以受利,我大明军力亦将更强。”
刘鳞长这可不是在为成都争,还在为工部争。
工部的一大责任,便是负责军工业方面的发展及生产,成都军功目前确实还是在南京军工前面的,需要靠铁路为发展提速也是事实。
交通部尚书路振飞则道:“陛下,臣以为第二条铁路应修在北直隶,为京师至北疆某个军镇要塞,如此可续接京津铁路,进一步减少我大明向北直隶边镇运送军资的耗费,以利边防!”
路振飞这番话倒是大半出自公心,因此支持者很是不少。
其后,首辅袁继咸道:“陛下,如今关中凋敝,百姓困苦,又需承担西北边防之重任。
故臣认为,第二条铁路应修建在陕西,既可以用铁路之雇工周济百姓,铁路建好后同样有利于陕西民生、经济恢复,还有利于西北边防,可谓一箭三凋。”
“哪里能一箭三凋?我看最多一箭双凋。”反驳袁继咸所言的却是交通部左侍郎沉犹龙,“以工代赈周济百姓,和以铁路之便加速陕西民生经济恢复,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况且,即便陕西民生、经济恢复,所供赋税可能及得上苏淞常中一个府?
关西之地自唐宋以来,凋敝久矣,物产贵乏,实难解决。因此臣以为,与其将这第二条铁路放在陕西,不如放在苏淞常三府。”
袁继咸皱眉,道:“沉云升,作为松江府人,交通部侍郎,你如此建议岂无以公谋私之嫌?”
直称沉犹龙的字,袁继咸显然生气了。
沉犹龙则面不改色地道:“人说举贤不避亲,我沉犹龙一心为国,又岂会惧怕区区谗言?”
之后,其他阁臣、部臣也几乎各个开口,或自持意见,或支持某人,隐隐有了争吵之势。
这还是朱媺娖登基以来,头回见朝臣们在她面前争执如此激烈。
但她并不怎么生气。
因为这情景说明,这些朝廷重臣都清晰认识到了铁路的重要性,由此才会力争。
当然,这种争执应该控制一个度,不能变成人身攻击,更不能衍变成党争。
于是,眼见差不多了,朱媺娖便轻咳一声,司礼太监韩赞周立即高声喝道:“肃静!”
其实这时还应该有御使站出来呵斥朝臣们争执起来的失礼行为,只可惜这场会议没有御使在场。
不过,袁继咸等人其实都掌握着度,听见韩赞周高喝,立即都安静下来。
朱媺娖见众臣都向她投来了期盼的眼神,显然希望她接受其建议,这让她不禁暗笑,同时想起了郝光明那边的一句网络流行语。
“小孩子才做选择,你可以都要。”
蓝牙耳机中,郝光明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于是,在众臣注视下,朱媺娖用清脆爽朗的声音道:“诸卿所说皆有理,既如此···”
朱媺娖说着故意停顿了下,略吊了下诸臣的胃口,才微笑道:“为何我们只修建一条铁路呢?如今铁道司下有四个铁建团,我们完全可以同时开建四条铁路。”
听了这话,众臣不禁微愣,实际便都吸了口凉气。
既参加此次会议,他们当然知道铁路建设工团已有四个。问题是,修建铁路可是很费银子、很费钢铁等资源的呀,同时开建四条铁路大明行吗?
袁继咸便是如此想的,他道:“陛下,铁道建设虽为国家重要任务,然一条京津铁路所消耗银两及钢铁等物资便极为惊人,甚至挤占了部分军功生产份额。
若要同时开建四条铁路,银子及其他物资先不说,但是钢铁恐怕便难以充足供应啊。”
工部尚书何应瑞也跟着道:“陛下,以当前我大明的钢铁产量,再结合近两年的旧官军改编及新军装备更新计划,若朝廷再同时开建四条铁路,那都像京津铁路般比较短,目前的钢铁产量恐怕也至少差一半。”
刚才乍听朱媺娖要同时修建四条铁路,其实是有小部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