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刚阿泰领着麾下绿营兵来到大沽口时,只见海面上船帆如云,竟仿佛遮住了整片海面,直接惊得人都傻了。
等他回过神来,见炮台还在发炮,却都打在了那些明军水师战船前方的海面上,顿时怒道:“这么远都打不到明军战船,发什么炮?”
可惜他人并不在炮台,也没哪个炮台的将官在旁边,这一番训斥是没人领的。
接着,刚阿泰冷静下来,就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明军战船如此多,那船上的新式火炮该有多少?
根据那耿仲明所讲,明军内河大战船上一般都有四五门新式火炮,海船更大,装在的新式火炮怕不是在十门以上。
眼前海面,仅他用千里镜看到的大海船便有上百艘,如此新式火炮是不是上千门?!
刚阿泰没见过明军新式火炮打发时的威力,只听说要比红夷大炮打得更远、更快、威力更大。
他虽一时想象不到上千门新式火炮打发是何等场景,可仅想象下上百门红夷大炮一起打发的场面,他便感到恐惧。
至于上千门明军新式火炮一起打发,恐怕千军万马也会瞬间被打没吧?
就在刚阿泰心生恐惧时,便听见了远处海面传来了一声炮响。
却是某艘战船打发了一枚铁弹,落在了一座炮台几十步远的河道中。
刚阿泰麾下一个对炮战不怎么了解的绿营游击见状哂笑道:“明军水师的大炮打得也不怎么准嘛,跑垒不小,这一发竟然没打中。”
闻言,知道炮战过程的刚阿泰怒骂道:“蠢货!这是明军在试射!一会儿肯定要连续发炮了,都赶紧给我找地方躲起来,等明军登陆时,我们再出去拦截!”
“嗻!”
当初,参与扬州之战的汉军、绿营是有不少人逃了出去的,给清庭带来了一些躲避炮火的经验。
何况,清军原本在努尔哈赤时期就善用在沟壕,如今为了应对明军火炮,诸军据守一地时,自然挖掘了不少沟壕的。
何况大沽口这一带,此时本就有不少草木,适合隐蔽。
接着,明军果然如刚阿泰所料的一般,连续不断的发起了炮击。
参与打发的光明火炮虽然没有刚阿泰所想的上千门之多,却也多达三百多门。
跟随刚阿泰在沟壕附近沟壕中隐蔽的绿营兵,只见八个安置红夷大炮的主炮垒,几乎全都被明军的开花弹淹没。
之后跑垒中便没了动静,里面的炮兵生死不知。
倒是二十个安置红夷炮的小炮台,被开花弹准确击中的只有几个,多数炮台上的守军都无碍。
过了一两百息后,明军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
依旧是三百多门新式火炮相继打发,用的却是铁弹,并且这次准头要比上次稍好点。
只见不少铁弹呼啸而来,砸在跑垒上,令土石崩裂飞溅。
而修筑得不怎么结实的小跑台遭遇铁弹,更是被砸得垮塌部分。
如此六轮炮击后,刚阿泰只觉得所有炮台都仿佛没了动静,明军水师战船才向岸边逼近。
当明军最前面的战船终于靠近到大沽口诸炮垒、炮台两里以内,清军幸存的三门红夷大炮终于发出了怒吼。
可惜他们打出的铁弹准头十分感人,连续两轮,全都落在了海里。
不待他们打发第三轮,明军战船再次动用了几十门火炮,颇为精准地照顾了这三座幸存的跑垒,并且全都用的是铁弹。
这一下,原本就受创不轻的三座炮垒有两座被铁弹打得垮塌,剩余的一座也没动静。
不过这时明军战船已进入到红夷炮的射程内,清军剩余的十来门红夷炮也相继发炮。
可惜他们打出的铁弹同样准头感人,仅有一发砸到了某艘战船上,却并未让那艘战船停下来。
随即,已靠近一里之内的明军战船又是一番开花弹落下,便让剩余的十来座红夷炮炮台都被硝烟淹没,再没了动静。
见此,刚阿泰身边的绿营将官都不禁觉得嗓子干涩,心肝直颤。
其中一个参将问:“总兵大人,我们真的要出去阻止明军登陆吗?”
刚阿泰其实也被明军炮火吓得不轻,此时闻言却是回过神来,握住刀柄冷冷看向这参将,反问:“怎么,你想临战退缩?”
他掌控这支绿营兵靠的可不只是清庭所给名义,还有身边十几个白甲、一两百马甲八旗汉军所组成的亲兵。
另外,这些精锐绿营将领的亲人也都在京师,为清庭所控制。
所以,那参将闻言立即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大沽口地形还是过于开阔,明军火炮又如此凶勐,我们在此阻击他们登陆恐怕不能成功。”
该绿营的副将见状也跟着道:“是啊总兵大人,非要在此阻拦明军登陆,我们战死事小,让明军从天津直趋京师,可就罪过大了。”
刚阿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