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勒克德浑的计谋,阿济格想了想,然后就笑着拍了拍勒克德浑的肩膀,道:“你小子不愧是礼亲王最得意的孙子,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勒克德浑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因为阿济格也就比他大十岁左右,可却是他的爷爷辈。
他虽然和父亲萨哈廉一样骁勇善战、长于计谋,可在觉罗宗室中却是最大的孙子辈···
阳武城头。
徐勇拿着望远镜,眼见一轮炮轰后,清虏炮车旁边的汉军、民夫不是死伤便是逃跑,不禁笑起来。
于是再次发令道:“让各炮组再朝清虏较多的地方打发一轮铁弹,继续打击他们的士气。”
亲兵领命离去。
大约一分钟后,光明火炮打发了第二轮。
只见一枚枚铁弹,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砸入清军阵中。
清军虽然尽量排列较为松散的阵型,且对明军火炮射程也有心理准备,可当被三四十枚铁弹砸入军阵,犁出十好几道血路,仍不禁生出些混乱,士气大跌。
其实这些铁弹杀伤的清虏总共也就一百来人,并不多,可造成的场面却太恐怖了。
在铁弹面前,任你穿几层甲都没用,碰着就死,挨着就残,且是死是活是残,全看运气。
简直跟被俘后遇到抽杀令一样恐怖。
徐勇虽然注意到清虏军阵起了些混乱,却没有出城一战的想法——敌我双方兵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且清虏多骑兵,边防军偏偏又缺乏骑兵,出去就是送人头。
他也没让炮组再打发炮弹——如今阳武被围,也不知何时能得到支援,城内军备物资虽多,却终究是有限的,不能浪费。
当然,如果清虏在派人去摆弄那些红夷炮,他还会令炮组发炮,尽量杀伤清虏的炮手。
但清虏并没有这么做。
直到十来分钟后,才有一万多人从各个军阵中出来,不成阵型,抬着壕桥乱哄哄地向阳武城冲来。
徐勇皱眉。
他用望远镜看得清楚,那些人乍一看全都是民夫打扮,可其中一部分“民夫”手中却领着刀子,身上衣裳也格外的厚大。
徐勇也是打老了仗的,一看便知道是有清虏乔装潜藏在民夫中。
一为督战,驱赶民夫搭壕桥;二便是看守军是否会心软,收民夫进城。
但若守军敢打开城门放这些民夫进去,潜藏在里面的清虏必然会暴起试图抢夺城门。
其他清虏到时候定然会派出骑兵,迅速赶到城门处支援,一举突入城中。
因此,当这些民夫靠近了阳武护城河,徐勇便冷着脸下令道:“令各处用虎蹲炮打发铁弹、开花弹,阻止清虏撘壕桥。”
亲兵领命而去——对讲机在边防军虽然配发到了营参将一级,但在战场上具体指挥时,还是使用亲兵传令更为合适、稳妥。
民夫们都是清虏从怀庆、卫辉、彰德、大名府征发的汉人,这四府虽然情况稍好点,可人口也极少,故而民夫中多有未成丁的少年、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还有妇女混杂其中。
他们被清虏逼着跑到了阳武城护城河前,便开始搭建壕桥。
城头明军得到军令,上百门虎蹲炮纷纷打发,一张张由散弹构成的死亡之网便向民夫们罩去。
虎蹲炮打发散弹的主要杀伤力虽然在一百步,可阳武只是县城,护城河就是一条几丈宽的大水沟,离城墙不过二三十步而已。
因此,便是护城河另一边,也在城墙百步之内。
何况虎蹲炮最远是能打法两百多步的,此时居高临下,便将城墙前两百步都化作死亡区域。
民夫们既没有着甲,身体还单薄,在散弹杀伤下,顿时死伤一大片。
还没死的,有人蒙头向后跑,却被督战的清虏当场斩杀。
更多活着的民夫则直接跳下护城河,想要过到另一边,以求活命。
然而徐勇在驻守阳武后,就在各方面加强守备器具。其中一项,便是在护城河中插了很多尖锐的木桩、竹桩。
本意是防止清虏涉水过护城河,如今却令先入水的一批民夫纷纷死伤,顿时将护城河染成一片血红,让城墙下方的哀嚎声也更大更气惨了。
“将军,救命啊,我们也是大明子民啊。”
“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呜···”
城头的边防军虽几乎都是老兵出身,可在成为边防军后,日子好过了,一些人的心肠便未免软了些,见此都露出不忍神色。
徐勇心中也略感不忍,面上却一片冰冷,似乎毫不动容。
同时心里则在想,也幸亏这城中如今没有文官督战,否则便该命令我出城救人了。
我又何尝不想救人?
只是不能救啊。
一些运气好的、聪明的民夫,匆匆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