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衣卫!”
“锦衣卫来了!”
听见前院传来仆从们的惊呼声,主屋客厅的一众粮商顿时都慌了。
“我们怎么会被锦衣卫盯上?”
“居然被锦衣卫找到这里,完了。”
“快跑,我可不想坐锦衣卫的大牢···”
恐慌中,二十几名粮商争先恐后地向外面跑,也有聪明点的去翻窗户,还有那倒霉的刚到主屋门口,就被人挤趴下,踩得生死不知。
程达贵见状焦急地喊道,“都别慌,别跑啊,我们又没犯法,锦衣卫也不能乱抓人呀。”
马启文路过他旁边,闻言冷笑一声,“锦衣卫不会乱抓人?天真!”
说完从一面窗户翻了出去。
唯有许崇儒坐在主座,一动不动。
因为他很清楚,既然锦衣卫找到此处,必然是获知了他们在此聚会的消息,来抓人也定做了万全的布置,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
既知在劫难逃,许崇儒就懒得跑了。
很快,其他粮商便都跑出了客厅,只剩两个人还在。
许崇儒眯起眼看向坐在右边第二位的微胖青年男子,脸色难看地道:“郑文夏,是你将此处泄露给朝廷的?”
“介文(许崇儒字)公,我也是没得办法。”郑文夏面带羞愧之色地道。
听郑文夏承认,许崇儒气得手都颤抖起来,“亏我看在许郑两家多有姻亲的关系上几次帮你,让你成为南京二十四大粮商之一,没想到你竟如此‘报答’我!”
这时,外面陆续传来惨叫声、惊呼声——
“后门也有锦衣卫!”
“禁卫军,是禁卫军!”
“啊!”
“别打人,我不跑就是了,呜呜···”
听到这些声音,想到被锦衣卫抓去的结果,许崇儒是又怒又怕又不甘心。
他瞪着郑文夏问:“为何要出卖我们?你有何好处?不怕连累你郑家,让郑家在徽州再无立足之地吗?!”
郑文夏解释道:“介休公,我真的是没得办法啊——锦衣卫的人找到我,用一个法器摄去了我的魂魄,说我若不做朝廷的内应,不仅七日后会死,魂魄还会被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怕呀。”
“就这些?”
郑文夏犹豫了下,道:“锦衣卫还承诺,此事若办好,可扶持我坐南京米粮行行首。”
“你!”
许崇儒气得拿起茶杯就要朝郑文春咋过去。
谁知刚动手,就瞧见两名锦衣卫冲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是千户。
“某锦衣卫副千户魏龙。”为首的汉子目光锐利地盯着许崇儒,“两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文夏讶异道:“魏千户,我也要去吗?”
魏龙没理他,旁边的锦衣卫小旗则道:“废话,你不去如何录口供?”
郑文夏不敢吭声了,低眉顺耳地走出来。
许崇儒同样如此。
他也没法儿抵抗。
他现在只期望朝廷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以及那些跟他们这些商人有关系的朝臣能够帮忙。
被带到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后,许崇儒发现他们都是被单独关押的,其他人会遭遇什么,又是否会招供些什么,他完全无法了解到。
这一下,许崇儒彻底慌了。
他知道,大伙儿没几个是硬骨头,很可能被锦衣卫大型一伺候就招了。
仔细想了想后,许崇儒却觉得他不能招,否则,身为行首的他绝对会被打为这次“桉子”的主谋,搞不好会被夷族。
然而让许崇儒意外的是,关押他的房间中并没有刑具。
起初他以为是牢房不够用,所以他才被关到这里。可是,当魏龙和一个锦衣卫小旗进来审问他时,却仍没带刑具。
锦衣卫小旗拿着笔墨纸砚,坐在桌子后面,做好了写口供的准备。
魏龙则拿着一个奇怪的玩意儿,一番摆弄后,对准他,按下了上面某个机关,便有亮光在房中一闪而过。
许崇儒顿时满心惊恐。
虽然他不知道魏龙对他做了什么,可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声音发颤地问。
“摄魂。”魏龙澹澹地道。
“什么?”许崇儒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不愿相信,再次问。
“摄取你的魂魄。”魏龙说着,他手中法器中竟然冒出一张纸来。
他将纸过来,许崇儒一看,便觉脑袋一空。
只见这张巴掌大的硬纸片上,赫然是惊恐坐在椅子上的他,与他真人一模一样!
‘锦衣卫竟然真的有摄魂法器!’想起之前郑文夏说被锦衣卫威胁的事,许崇儒终于信了。
然后他更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