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1 / 2)

“将军,这座山我们过不……”

接连半月的雨,冲垮雪山唯一的路,望着面前凭空而起似山巘的崩塌,荣绮止住了阿罗的话,她身披蓑衣,衣角流水似瀑三千尺,眼前雨水不急甚缓,却没完不停。

她望山高阻,前路崎难,她心踌躇难解,如此山堆积的崩裂。

“阿罗,你我各领一支轻骑队,程英良山,你们善后。”

山若过不去,那便上山也罢,下山跳崖也好,总之不能在原地多做停留,困于此山只会更加危险。

雨降其温,山中霜气拢眼,而她们只能凭毅力前进。

兰尔门图也受雨季影响,面前流过的川河如巨浪侵袭,海鲲咆哮,使他们不得不撤离至高地,山坡之上。

黑云浓郁,惨淡晦黑凝万里,宴殃心下慌张,执扇站在毡房前,见远处烽火台上旌旗裹湿,沉重飘坠,荣绮好久不曾给过他消息了,他忧心忡忡,紧紧攥着胸前玉珠,嘴上祈祷不停。

突然,一阵狂风吹拂,它从千嶂群崖间霸道侵袭而来,在狂飖寒声中强势猛拽地从宴殃手中卷走了他的伞。

宴殃的心突然似空裂一块,猛然惊愕,任凭风吹雨打,他似石柱屹地,一动不动。

“美美,别吓我……”

夜里狂风怒号,雪山也似在对战一般,万物蛮蛮,一川碎石迹地,侵着尘烟滚起如雪花一般浓重遮眼。

就在这阴愠孤寂中,远处烽火骤亮,远山传来凛冽马嘶,鸣声吹断狂风怒斥,垒台戍楼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宴殃将起由看得真真的。

山脉不知何时乌泱泱一片,箭矢寒光储成一条薄光,巨石从中滚落下来,带着雷鸣轰轰,巨石似俯冲咆哮。

而后烽火台在眼前崩裂如山啸吞噬,火花骤闪,眨眼魂飞烟灭。

“宴大人!快走!这里我们挡着,逃进山中,那里有我们的营地!”

乌纳索,乌纳儿手持武器,将宴殃从眼前拖拽出来,他才恍然醒悟。

山脊上域门奇士兵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所到之处惨叫不断,他们无人骑马,所经之处便抢马争械,愣是强大了自己队伍。

其中那如狼王一般,立在首要的人,他眼如硝烟白骨聚集的戾气可怖,目观所及昏愠惹恼。

满山传彻着怒吼厮杀,宴殃跟随着人流,不断向后望去,身后屠杀继续,边关军拼命抵抗,兰尔门图的勇士,男人都在战场上,只有贺梓君掩护着他……

“宴大人,这里交给你了。”

贺梓君将一把弯刀交到了他的手中,眼中毅然说道。他手中握剑,自己虽为戏子,可他绝不会让乌纳儿孤身一人抵抗生死。

“贺梓君!”

宴殃第一次在迫切中喊出了他的名字,却只见到他回头的安心一笑。

随后贺梓君消失于人群中。

山洞之中,只听见轻声啜泣,大家胆怯蜷在一块,害怕地望着洞口,呼吸之间都在时刻警惕动静。

宴殃站在洞口,回头见到的便是一双双无助的双眸,他心中为之一颤,默默握紧了手中弯刀,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重量。

“你怎么来了!你疯了吗!”

乌纳儿护着一个还未来得及逃离的孩子,拼杀之中,瞥见那浅衣郎君。她怒斥他的不自量力。

她眼中更多的是害怕,她有了牵挂。

“傻瓜,你说的,没有你,我也难独活。”

贺梓君掩着孩子,两人一时无言。

无言之中,乌纳儿狠绝睨笑,皮鞭一抽,窒住背后偷袭的域门奇士兵。

她回睨冷言:

“你护好他!自己也多加小心!”

她心上苍白,眼前血光铺天,昏霭之下人声凄惨,一势汹涌袭来。

“啊!杀!兰尔门图的子民拿上武器,保卫我们家园!把摩勒萨赶出去!”

“杀!!!”

摩勒萨刚徒手掐死了一个边关军,耳边游荡着他们的杀气,他丢掉尸体,转身看向那红衣少女。

“乌纳儿……”

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兴奋如饥渴多日的狼,见到了扑杀猎物。

他眼睛幽光闪烁,嘴角贪婪的耻笑,朝她冲去。

脚步地崩山摧,横冲直撞不惧那些弱兵之抵挡刀剑。

乌纳儿的短镖疾绝射出,还来敌军一声惨叫倒地,随后她护着贺梓君和年幼部民,警惕之中,她瞥见……

瞥见‘牦牛’朝她撞来,她放回短镖,紧握皮鞭,顺风挥打,朝他狠桀一鞭。

‘啪!’

如电击猝然划过,清冽一声。

却被他徒手缠住,如毒蛇一般紧咬着他的坚硬如碣石的臂膀,只见他血流而不见他有任何疼痛一般,他自若的朝她走去。

“乌纳儿,你为了一个戏子,不要我这草原第一勇士,他能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