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殃拼命挣脱着,他眼角泪水更加刺激着他们,他们的魔爪欲要游离于他身时,门外一声巨响,使他们停止动作,愣在原地,宴殃哭红着眼。
那不堪一击的木门倒下时,也出现一女人,那女子如天降之神,出现在月色下,她手握着木棒,面上本带着担忧紧张,但她见此场景,杀意顿时充斥着双眼。
“你们动他了?”
荣绮手中紧握着宴殃偷偷丢落的玉珠,一路疾驰而来,她一踹门便见到了不堪景象。
宴殃绝望地撇过头,捂着自己破碎的衣裳,自己在荣绮面前已肮脏污秽,荣绮她……
荣绮慢慢走近,三人似见到阎王尽现,她带着炼狱恐惧,拖着一根随手捞起的木棍,步步靠近。
三人都是草原猛士,在她眼神骤降那一瞬间,有窒息的致命感。但回神后紧握赤手空拳,如野兽冲撞向她。
“找死!”
宴殃一听立即回头,捂着自己胸口害怕却见她以一挑三,一根木棍似与她默契十足,浑然天成的棍法……
她棍棍致命,扫棍带风,风怒吼咆哮,她的杀气在呼吸之间促她掰断木棍,眨眼间如电闪一击,尖头一处横冲直戳进一人咽喉,只见他僵持在半空,双眼瞪大满嘴鲜血狰狞而死。
而她无心观赏,干脆拔出,眼神疯鸷,下手更是狠桀绝情,借力向后,抬手往上一捅,另一半木棍的钝头仅靠蛮力就塞进第二人嘴中,木棍头从后脑勺夺势而出。
她制不住的怒火在心中陡增不减,而他们死得无声。
荣绮此时已被杀意冲脑,那仅剩一人只是犹豫一瞬,她已来至他身后,手如利刃抵着他的命脉,她冷眼一鸷,下手瞬间,只听那人呼唤:
“美美!不要!”
似冷水瀑身,荣绮窒住。
她不知宴殃为何让她手下留情,直至他苏醒过来也依旧想不通。
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深夜,荣绮拥他而眠,紧紧贴着他,即使睡着了她的手还在轻抚着他的手腕上的那道疤。
宴殃无由地惊慌,笼着自己的衣领,陷入恐惧之中。荣绮顿时惊醒,像是被人从中拖拽而出,她见怀中宴殃如着疯魔一般,捧着他的脸,而他眸中是病。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双手贴着自己的臂膀,蜷缩一团,眼中只有那几双手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恶心,他挥之不去,只能抱头埋脸在膝盖上,他脑中混沌的声音杂乱,有那三人的笑声,有荣绮的棍声,有自己的尖叫。
“美美,我好脏,我好脏……”
他强烈的惊恐让荣绮不知所措,她的双手僵在半空,看着他死一般的痛苦而不知如何是好。
荣绮立即抱住他,稳定着他的不安:
“宴殃!”
“宴殃!你看看我,你看看美美!你的美美在你面前!”
“你不脏,你没脏!”
“没有人碰过你!只有我,你是我一个人的。”
荣绮抱着他,而他全身僵硬颤抖,她一遍一遍的说,她一直抚摸着他如刺猬般紧绷敏感。
他在抚摸和柔声中被温柔包围,他才慢慢信任放松下来。
他躲在自己包围的怀中啜泣,而他的头顶顶靠着荣绮的肩头。
荣绮抚摸着他,轻拥着他。
只见他缓缓抬头,眸中湖泊泛洪,濒临决堤之际。他胆怯而软声问道:
“美美真的不觉得我脏了吗?”
“我真的是你一个人的嘛?”
荣绮捧着他柔软的脸,他的身上被那几个人拖拽暴打时留下了遍体的伤,只是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像撕裂一般。
他黯然的面庞架在她的手心里,像受伤的绵羊,发着孱弱的呼吸。
荣绮低头贴着他的额头,轻声保证,真诚而深情:
“宴殃是荣绮一个人的,除了她谁都没碰过,宴殃最干净了,一点都不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眼角泛红,氤氲的眉眼似山崩地裂后的重生烟云,他倒在她怀里似紧绷的弦断落,再次昏睡过去。
见他呼吸渐渐平缓,她才放下心来。
荣绮拥着他,轻吻着他沾泪的乌丝,如水光乌绸,她轻吻着。
她的喉咙似被乌绸缭绕窒息凝语,艰难呼出而脱口柔情:
“我爱你。”
她垂下紧绷的呼吸,瘫坐在地,夜下,月光洒在地上,距她不过一掌,视线模糊中它似晕成浮光白纱。
“啪!”
悔恨中狠狠地掌掴了自己的脸,恨自己对他的一切伤害,恨自己的无情无意,恨自己就是个浑球。
谴责自己……
无人岑静里耳边风也在责骂,呼吸时反而让她内心沉然,她喘着气,脸边火辣刺着她满心怒火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