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殃点了点头,她的衣领翻乱,伸手将它整理好,两人无言相对。
“这几日便能知道消息了。”
夜深时,他散着药汤的热,瓷勺铃铃声在营帐内格外清晰,荣绮站在门旁,空月悬天,一览无余。
“将军,喝药了。”
宴殃拿起勺,滴了几滴在自己手背上,温热传入心中,在合适的温度下他才递了上去。
荣绮接过,她倚靠在门旁,见篝火的中月也有了温度。
“药越来越平淡了。”
她一饮而尽,用舌尖回味药味后,平静地说着。
“将军身强体壮,自是好得快。”
两人站在门下,见月皎洁明亮,心下多有感触。
“龙月君是怎么死的?”
“南疆多蛊,他多仇敌,这般自然会死。”
他早已想好对策,干净且不留痕迹。一切因果皆在南疆,而无关曲国或他。
荣绮见他胸有成竹,便心安点头。
“若顺利,我想下个月便启程回都。”
她开口计划,打算着。她看着月,抱手于胸前,认真赏月,弯月如刀,刃锐而如碎云划空。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眼神一黯,垂眸不知心想之事。
下个月……宴殃看着手中空碗,药渍倒影残月,他见碗中清幽色辉,不禁出神许久。
荣绮一瞥,他似乎有心事缭绕,深陷其中。
她头靠着门,专心致志地望着他的面容,他的眉眼生得极好,柔中月里有山河。他的鼻,唇也极好,翳云难掩芳草颜。他肤莹玉如山色初明秀丽。
只不过眼下,他愁眉紧锁,山河有壑,忧容紧唇,翳云雾雾。
“怎么了,有什么事让宴大人愁容满面?”
荣绮抬头好奇问道,才说完便见他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此番她心下便有答案。
“无事,我本就是这般优柔,我非正常男儿,心思定是比旁郎要敏感。”
“只有心思嘛?”
荣绮回想起床帷种种,非戏谑之言语。她十分真诚的模样,反倒让那妙郎绯红脸颊若隐若现浮在眼前,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温存。
他懂得如何讨好她的垂怜,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她。
“将军笑我……”
她的手背抚着他的面颊,在他的引导下。其肤光滑细腻如剥壳之白嫩,她爱不释手。
“我没有!”
荣绮昂首骄人,她舍不得说他不是,明明她才是年小之人,但时常感到都是自己在哄他,但她却对此乐此不疲。
有时想起,他是如何进入她心,又如何独占了所有。
每每疑惑却总想不明白,只知自己满心欢喜,满眼爱意。
她想,这便是月老的红线使她不由分说的爱他。
她不知情从何起,只知此生爱他。
宴殃被她的眼眸看得羞怀,垂眸重睫间他慢慢贴近她。
魂之所在,眷恋不已。
“将军……我想去泡温泉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邀请着他的欲望。他撇去所谓纯情,依着自己肆无忌惮的情眷对她暧昧私语。
荣绮耳边如春风雨露,含春待采……
数日之后,前方以南疆拱手降曲,入觐封王为曲国之大胜。
荣绮以卓越战功入写史册,为后世铭记。
收到消息时……
“不玩了,你白棋落我也能反败为胜,你黑棋输我也能围魏救赵的,玩什么?我不玩了!”
荣绮正在和宴殃下棋,她突然来了兴致,非拉着他下棋,结果最后却是宴殃哄着让她,她却还能再输三分。她一气之下将棋子扔回棋盅里,背对着他独自生着闷气。
宴殃见她此番孩幼脾气,撒娇一般环着她后脊,下巴撑在她肩头,他垂眸淡然想起往事……
末了,随着往事在她耳边述说过去:
“我的棋技是贤安太子教授的。殿下棋技天下无双,以前在他身旁服侍伺候时,我偷师有心学来。有一日,被他发现我闲暇袖中藏棋,他便心善教我。而后……”
他闭目回想,有些模糊,而后重新回忆记起,继续开口说道:
“他仙逝之后,我也找过几个大师继续精练,可终究难以上升至他。”
从前学棋,为讨好主子。
如今下棋,怀念起主子。
“贤安哥哥……”
荣绮手中摩挲着一枚白子,嘴里念着那久远故人的名字。
有些模糊的熟悉,有些遥远的陌生,他幽幽隐隐在很远处,可望不可及。
“他和大哥很是要好。小时候,我们一家还没去北域之时,哥哥是他的伴读小侍卫。两人从小一同长大玩闹,有时我也会进宫,他和哥哥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