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君王送葬,是有着一整套礼仪制度的。
但是老青塘王现在的身体情况,显然是等不及走正常的流程,所以一切从简。
不仅没有了繁琐的仪式,就连随行送葬的官员和贵族,都一个没带,只是让内卫府和巡捕营的兵丁随行。
这样的安排,自然引起了很多官员和贵族的不满。
尤其是一些自诩为老臣的人,更是意见很大,联名上书,想要让老青塘王遵行礼制来办这场葬礼。
至少是要把他们这些老臣带上,去送先王最后一程。
倒不是说,这些官员和贵族,就真的与老青塘王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纯粹是参加先王的葬礼,不止是对身份和地位的肯定,同时也是一件政治资本。
面对这些官员和贵族的请愿,老青塘王自然不可能答应。
这场葬礼本来就是假的,虽然确实要送葬他的肉身,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夺舍,是让他能够获得新生。
这些官员和贵族,与内卫府、巡捕营的士兵不同。
士兵在‘葬礼’举行的时候,只能待在远处负责警戒和保护,但这些老臣,是有资格近距离观礼的。
到时候,被他们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还是小事,无非就是杀的个人头滚滚,再让日坎德和达赞去背这口锅。
可要是被这些人,破坏了他的夺舍大计,那么就算是杀个血流成河,也于事无补。
于是,面对这些贵族和官员的质疑和请愿,老青塘王拿出了他自己亲笔所书的‘遗诏’。
“先王早有诏书留下,吩咐操办他葬礼的时候,要一切从简,切不可给百姓增添负担。再加上咱们与夏国刚刚才打了一仗,俞虎跃带着他麾下的虎贲,正对咱们青塘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大办葬礼,不仅劳民伤财,还会将夏国人引来。综合考虑后,我决定遵照先王的遗愿,简办葬礼。至于不带各位,也是先王在诏书中留下的吩咐,如若不信,诸位大臣可以自己看看诏书。”
老青塘王这一番话,说的是语重心长,牢牢站住了道德制高点,大有谁要是敢再说简办葬礼不好,就是违背先王遗诏,无视民生与国家安宁。
同时他还命人把这份诏书,传给了前来质问、请愿的诸位臣工,让他们自行查看诏书上面的字,到底是不是老青塘王亲笔所书。
都是老臣子了,自然认得老青塘王的笔迹,于是不少人都哑了口。
但还是有人,满心困惑的问:“先王要简办葬礼,我们理解,可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青塘王摇了摇头,旋即眯着眼,盯着说话的这位老臣:“要不,你去找先王问问?”
老臣被这句话哽住了。
虽然隔着屏风,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急忙闭上了嘴。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老青塘王,只当七王子是在威胁他。
原本还要摆摆老臣的架子,劝谏几句,但是在认真考虑后,果断的放弃了。
不管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大权在握的日坎德,绝对不是他能教训的。
如果日坎德还是以前那样的温润贤和,那么他劝谏几句,对方顶多是一笑置之,不仅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还会落下一个君圣臣贤的美名。
但是很可惜,日坎德在老青塘王死后,就性情大变。
变的越来越像老青塘王。
劝谏他?运气好,没什么事。运气不好,说不得就真要被送下去陪先王了。
这个老臣闭嘴了。
可又有老臣,在捧着遗诏看过了后,提出了一个质疑:“这诏书上的墨迹,怎么还是湿的?”
“是泪水。”
老青塘王不愧是一代枭雄,说谎不仅不打草稿,还丝毫不脸红。
“这些日子里,我每到思念先王的时候,就会把这份诏书拿出来,边看边掉泪。今日你们跑来指责我简办葬礼有违礼制,我在取出这份诏书的时候,也忍不住掉泪,泪水浸湿了墨迹。”
不管在场的这些官员和贵族,信不信老青塘王的话,都得纷纷赞叹:“原来如此,七王子真是至孝啊!”
这场请愿,就这样不了了之。
毕竟,有了遗诏在手,老青塘王以日坎德身份做出来的事情,便是遵诏行事,谁也无法指责他。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就更加没有人敢言语了。
当天中午,送葬的队伍便离开了青塘王城。
队伍中除了一口装有老青塘王尸体的棺材外,便是几个王子,与七王府的侍卫,以及老青塘王偷摸找的野神。
除此之外,便是大队来自内卫府、巡捕营,全副武装的兵丁。
以至于一些送行的人,在送葬队伍远去后,忍不住小声滴咕:
“这到底是去送葬先王呢,还是去跟谁打仗?”
秦少游与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