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际,秦少游把乡长叫到面前,吩咐道:“告诉你们乡里的人,天黑之后务必要关紧门窗,不管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直到雄鸡报晓,太阳升起。”
乡长慌忙点头称是,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大人,那鬼……今晚上会来?”
“多半会来。”
秦少游指了指被马和尚铐住的两个泼皮。
“那鬼既然开了杀戒,就不会轻易罢手,所以今晚上它有极大的可能,会来取这两人性命。”
紧接着又吩咐道:“你安排一下,让离这两个泼皮近的人家,今晚上都搬去别家住。再让其余人家,找墨斗线或者红绳,串上五枚滴了鸡冠血的铜钱,挂在各自门上。”
乡长赶紧把秦少游的吩咐记下,一句也不敢忘,然后期盼的问道:“大人,挂了铜钱,是不是就能防住厉鬼,让它进不了家门?”
秦少游还未开口,朱秀才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想什么好事呢?厉鬼要是这么好防,还要我们守夜人做什么?这些铜钱顶多是能阻厉鬼一下,让我们可以赶过来救你们。”
听说铜钱防不住厉鬼,乡长有些失望。
但他还是立刻将乡民们都召集了起来,宣布了这些安排,让他们一定要认真照办,千万不能马虎。
否则明天就该去他们家吹唢呐吃席了。
其实不用乡长叮嘱,乡民们都会认真照办。
没人想死,更没有人想被厉鬼用抬棺绳绞死。
住在两个泼皮家附近的人,慌忙回去收拾东西搬走。
一些能在别地找到住处的乡民,也收拾东西,离开南泉乡去投奔亲友。
但更多的人,还是没有别地可去,只能在家门口挂上铜钱。
这也让乡里面的雄鸡遭了秧。
尤其是几只比较凶狠的雄鸡,被众人认为是火气旺、阳气足。
它们的鸡冠血,被乡民排着队讨要,甚至乡民不仅是拿鸡冠血滴在铜钱上,还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马和尚等人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好笑。
鸡冠血虽然有辟邪的效果,但要辟杀了徐二的厉鬼,却是远远不够。
不过在看到点了鸡冠血,能让乡民们的惊恐情绪得到缓和,马和尚几人便没有劝阻。
只是当有人把鸡冠血点在了眉心处时,他们才会开口道:“眉心处可不兴点啊!眉心是印堂,你们往眉心点血,那不成了印堂血光嘛?可不吉利啊。”
乡民们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赶紧擦去眉心的鸡冠血,免得真的让血光入印堂,倒上血霉!
另外一边,秦少游和朱秀才快马加鞭,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抵达了凌杰村。
刚到村口,向守在这里的村民出示了腰牌,正要询问范家的地址,就听村民问道:“两位大人也是来调查范家灭门案的?”
“嗯?”秦少游面色一凝,“范家被人灭门了?”
村民点头道:“是呀,全家老小一个不剩,全死了。昨天官差来调查的时候,我在外面看到范家人横死的场面,真的是老惨了。”
秦少游和朱秀才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
在问清楚了范家的地址后,他们立刻纵马前往。
路上,两人低语讨论。
“范家满门,应该也是被那女鬼给索命了吧?”
“多半是。而且昨天就有官差来调查,说明范家人要么是前天死的,要么死的更早……看来那女鬼,是先灭了结阴亲的范家人,再去找掘墓盗尸的泼皮索命。”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范家大院外。
这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还有几个守夜人和衙门里的差役在维护秩序。
秦少游和朱秀才下了马,上前报了身份与姓名,很快就看到一个镇妖司的小旗官和一个衙门里的捕头,从范家大院里面快步迎了出来。
那小旗官远远看到秦少游,就态度热情,拱手说道:“秦小旗,久仰大名,今天可算是见到你真人了,果然是英雄少年,一表人才!”
秦少游很清楚,自己破的那几个案子还没有传开,所以这个小旗官所说的‘久仰大名’,要么是客套话,要么就是在久仰他‘百户小舅子’的大名。
从这位小旗官的热情态度来看,多半是后者。
一番介绍过后,秦少游知道了小旗官叫郭强,与他一同在这里调查的捕头叫石成。
同时也对范家的灭门惨案,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让秦少游和朱秀才惊讶的是,范家人的死法,与徐二并不一样。
他们不是绞死,而是腰斩!
朱秀才皱着眉头,嘀咕道:“腰斩……这又是什么说头?”
秦少游摇了摇头,他也弄不清楚。
郭强与石成对视了一眼,问道:“怎么,秦大人你们也遇到了命案?”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