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博士(2 / 3)

。他正在准备哥伦比亚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答辩。去年胡适已经通过了哲学与哲学史初试的笔试和口试,获得了博士候选人资格。这次答辩口试,主要是针对博士论文。按照要求,还须修改后上交一百册附本备档,才可参加博士头衔授予仪式。胡适的博士论文最终通过了,但他既未按需求修论文,也没交百本样册,因此博士授衔仪式一直拖到了927年。还是在导师杜威本人的请求劝说和主持下,近乎赔礼道歉的情景中补办的。不过等几个月后胡适一回国,几乎所有人都以“胡博士”的头衔称呼他,胡适也就泰然受之。博士的名头此时在国内还是很响的,仅次于李谕的院士头衔。胡适想起了之前李谕写给他的信,即批评他在二十一条时期的不抵抗主义。“院士先生,”胡适解释说,“我只是认为当今时局更重要的是要有大学,而非海军、陆军。”“看来你还是坚持不抵抗,”李谕说,“你想想,如果没有国防,怎么能有一张安静的读书桌这个世界不是讲道德的,你确实该看看我的博弈论,那里面虽然不谈善恶,但有抽丝剥茧后的人性。”“道义肯定存在,”胡适说,“我很想让大家清醒一些,认识到差距。我知道孔老夫子也赞成持戟卫社稷,可现在不是时候。”李谕说:“认识差距你的那篇文章也不是这么说的,观点过于书卷气。算起来你出国时间不短了,国内的变化没有亲身体会,该回去看看了。”日本全面侵华后,胡适才转变为了坚定的抵抗派。胡适说:“我已经打算回国,并收到了仲甫先生的信。”李谕说:“搞革命的方法有很多,文学革命就是其中之一,这条路更适合你。”胡适点点头:“确实如此。”此前的那篇不抵抗的文章,让胡适在留学生圈里被骂惨了……反驳他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不是寻常人物。胡适的观点要是在和平年代发出来,大家确实会当做理性的思考;但人家都骑脸输出了,再理性不就成了不知变通的道学先生。李谕说:“文学革命同样不是个简单事,阻力很大,比我所在的科学要大得多。”“院士先生说的是,”胡适说,“科学总体而言是新的,大家都在学习。而文学不一样,想到那几十万念过八股文的仕子我就头大,何况还有桐城派那帮老学究。”李谕说:“仲甫先生的《新青年》刊登你的《文学改良诌议》后,反响倒是不错,支持者很多。”“是吗”胡适高兴道,“我在写了那篇文后,还写了几首白话文的现代诗。”“能不能给我看看”李谕问。胡适拿出一些手稿,“都是尝试之作,所以我暂时称之为《尝试集》。”实话说,胡适的这些新诗写得都非常一般,没有太多文学性,几乎很难称之为诗,很像一些学生的普通随手之作,无非就是把散文写成了一行一行的。比如其中的《鸽子》: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气!有一群鸽子,在空中游戏。看他们三三两两,回环来住,夷犹如意,——忽地里,翻身映日,白羽衬青天,十分鲜丽!是不是感觉相当之直白,连诗歌应该有的韵味都很难找到。李谕拿出一本《新青年》,“北大的沈尹默先生,刚刚也发表了一篇《月夜》,你看看。”胡适拿过来读了读:“霜风呼呼地吹着,月光明明地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细细品味了一会儿,胡适说:“比我高明多了。”沈尹默的诗中融入了明显的独立人格思想,意境上强了不知多少。论文学修养,胡适没法和民国一众大师比,李谕说:“你有你的价值,文学革命少不了你。”胡适说:“这方面我早有准备,几年前我就知道,留学多年必须做好成为国人导师的预备。”胡适的话让李谕有些愕然,原来他早就想做国人的导师……李谕说:“文学革命可以搞,但你那些具有争议的想法要深思熟虑后再发表。虽然蔡元培先生做校长后,支持思想自由,不过这种思想自由的前提是包容并蓄,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头上。”胡适现在的想法的确有点太那个,不仅此前提到的不抵抗主义,他现在还有那么点所谓的“世界主义”,他认为:“今人皆知国防不可缓,但什么是国防即使中国的海陆军与日本并驾甚至超过日本,也不能解决问题,因为日本有盟国。想以增军备救中国,其心未尝不可嘉,但行不通。即使日本和欧洲国家二十年不发展,中国的军力也不可能在此期间达到与之为敌的地步。所以,增军备不是根本之计。根本之计,在于增进世界各国的人道主义。”他的说法也可以理解为更进一步的不抵抗主义,或者是在为他的不抵抗主义找点借口。稍微一想就明白这种说法根本靠不住,日本人会停下侵略的脚步讲人道主义你要是跑去日本首相面前,告诉他你太不人道了,你们要撤军!日本人一定以为你脑子秀逗了。所以胡适早期的世界主义根本就是空想主义罢了。还有一句被后来不少公知还有网络键盘侠拿去用的话,胡适曾说:“今之狭义的国家主义者,往往高谈爱国,而不知国之何以当爱:高谈民族主义,而不知民族主义究作何解。”人家胡适自己后来都承认早年的不对了。李谕又告诉胡适,自己去底特律处理点事情后就会一同回国,让他先等一等。胡适知道跟着李谕能省一大笔路费,当然愿意等。何育杰本人则受到了哥大邀请,留他做一年教授。李谕觉得镀镀金挺好,便劝他答应了。到了底特律,李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