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还谈什么交情,我跟随总统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总统一向忠贞不渝,总统何苦什么事都瞒着我,不把我当自己人!”
冯国璋就是咬死了软硬不吃。
蒋雁行实在没辙,没过多久就被送客出门,无功而返。
李谕和韩国钧从后屋出来时,冯国璋已经离开轮椅,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喝茶,他对两人说“不管怎么说,我肯定不会出山。记得去年我拜见大总统,顺便拉上了段祺瑞。但总统府竟然恢复了跪拜!老段一向反感这个长人变矮子的礼仪,坚决不去,我怕关系闹僵,硬拉他去了。
“见到总统后,我先跪,老段才跪。好在大总统对我们有点面子,说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礼。
“但后来我们见袁大公子时,这小子竟十分无礼,身不动,膀不摇,端起皇太子架子来!今后要是犯在他手里,还了得?”
韩国钧说“跪拜礼仪属实落后,记得大总统称帝时不是说了要废除跪拜,改行三鞠躬礼?”
“总有些人阿谀奉承,要当从龙功臣,”冯国璋说,“紫石(韩国钧字),你带着李大学士去学校吧,我担心蒋雁行还会派人偷偷监视。”
韩国钧与李谕随即起身告辞“别过上将军。”
——
来到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校长江谦与教务长郭秉文一同在门口迎接。
“承蒙李大学士莅临,本校不胜感激。”校长江谦说。
李谕礼貌回道“在下同样荣幸之至。”
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后,郭秉文道“本校理化部所有师生已经全部在礼堂集结,等待先生讲学。”
李谕伸手道“请带路。”
刚进入教室,整个会场就响起一阵长长的掌声。
前排学生中,李谕还看到一个不得了的身影吴有训。
这是李谕计划中重点帮助的对象,一定要助他拿到一枚康普顿效应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不过今天讲课的重点并非纯数理方向,而是郭秉文提前订好的无线电。——毕竟这是个当下所有人都极为关心的科技领域,又适逢战事,无线电的作用被进一步放大。
李谕看到吴有训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一台“手搓无线电”,于是问道“是你做的?”
吴有训自信满满地说“没错,一个月前我去大同大学找里面的学长学来的。”
“非常好,”李谕朝他竖个大拇哥,“看来你们的基础不错,不愧是龙盘虎踞之地的学子。今天我就讲点新鲜的东西,保证你们没听过。”
吴有训问道“美国大学里也没讲过?”
李谕说“肯定没有。”
吴有训等人立刻来了兴趣。
李谕在黑板上画了个飞艇的草图,还有一些公式。
吴有训纳闷道“院士先生,您不是要讲无线电吗?”
李谕说“无线电的应用场景非常多,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关于如何利用无线电导航。”
有学生疑惑道“无线电,给飞艇导航?”
“没错,”李谕说,“其实很容易联想到,如果在夜间或者云层上方飞行时,飞艇或者飞机将很难通过地面目标辨别方向,这时候就只能靠无线电。”
吴有训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夜间飞行?”
有学生帮李谕回答“要是想偷袭,当然不能正大光明飞过去。”
吴有训点了点头“忘了这茬。”
李谕继续说“飞机的速度较快,空间有限,安置无线电有些麻烦,操作也需要一个专门的副驾驶员才行。所以相对而言,飞艇目前更容易建立无线电导航系统。至于导航的原理,就是利用地面电台,然后计算距离信息……”
李谕给他们细致讲了起来。
一战时期,德国人确实想过给齐柏林飞艇装无线电导航系统,希望在夜间出动,悄悄跨过海峡。不过飞艇的投弹准度有点差,轰炸伦敦时,没有一颗炸弹命中目标。
但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齐柏林飞艇巨大的身影飞到伦敦上空时,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就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吴有训很聪明,没多久就想到这个实践上的困难点“如果距离过远,或者信号不够强,又或者电台被摧毁,空中的飞艇不就还是成了瞎子?”
“好问题,”李谕说,“所以我还要讲一个东西,背负式电台。这也是最近我的研究方向之一,不久后就会申请专利。”
李谕继续在黑板上画了画“这种便携式电台信号强大,配有通信所需的天线、接地垫与电池,重约80斤,需要一个四人小组协作,能够实现野外的大功率信号传输。”
吴有训说“听起来还是与军事离不开关系。”
李谕说“无线电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是军民两用。”
吴有训说“这么说,我还是喜欢不会用于战争的数学和物理。”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