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谕跟前,咳嗽了一下,然后说:“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李谕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需要报备?”
黄金荣呵呵笑道:“不是报备,随便问问。”
陈其美正好从电梯走出来,对黄金荣说:“黄探长,你肚子里的墨水太少了!咱们帮会以后也要提升提升文化,多向其他帮会学习。”
黄金荣客气道:“陈先生。”
陈其美说:“洪门你知道吗?”
黄金荣说:“知道。”
陈其美说:“洪门大佬黄先生,还有洪棍孙先生都对李谕先生非常礼敬。”
“原来是帝师李谕!”黄金荣讶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可是大名人,给中国人长脸的大人物!”
李谕随口道:“现在已经不是帝师了。”
陈其美继续对黄金荣说:“你平日里也多看看新闻,不要老出去喝酒上青楼。”
黄金荣心里嘀咕:这些事你干得比我少吗?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读书太累了,但我让手下人读报时,听说帝师在天津破了一桩让英国人、比利时人都头疼的案子。”
陈其美说:“什么案子?”
黄金荣心里又嘀咕:你平时也不看报纸啊。
黄金荣把李谕在天津制造了一台机器录制声波,从而打赢案子的事情告诉了陈其美。
陈其美赞道:“果然还是文化人脑子好使!”
黄金荣说:“我们也准备向洋人学一些巡捕探案最新技术,我看还要用到洋人做炼金术时的奇怪仪器,这方面说不定还要向帝师请教。”
李谕说:“如果是秉公执法、伸张正义、让人沉冤得雪,我肯定会帮忙。”
黄金荣拍着胸脯道:“这都是我们巡捕房的口号。”
李谕一头黑线,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说的话。
陈其美说:“还有一事,张园明天会打擂台,你好歹是个探长,不要让洋人动手脚。”
黄金荣说:“可是张园在公共租界。”
陈其美说:“你总归能和公共租界的巡捕房说上话,我再让青帮的兄弟们多多照应。”
黄金荣说:“我明白了。”
陈其美又对他说:“怡红小姐就由你的手下送回去吧。”
那名妓女对陈其美扬了扬手绢,娇滴滴道:“哥哥以后常来找我。”
——
当晚,在精武学校中,李谕和虞洽卿见到了农劲荪与霍元甲。
陈其美已经醒了酒,不住说着:“喝酒实在误事!我竟然多付了一倍钱!难怪怡红小姐对我这么周到。”
虞洽卿笑道:“这句话你说过不知道多少次。”
李谕问道:“农先生、霍师傅,你们准备得如何?”
农劲荪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他说道:“挑战的是位英国大力士,不过听闻他算不上什么武技超群之人,但嘴巴着实臭,经常讥讽中国人是‘东亚病夫’。”
李谕问道:“这种擂台比武,应该会先定好规矩吧?”
霍元甲说:“已经在报纸上公开声明,不得使用指戳、足勾等中国武术技法。”
李谕说:“你就不禁点洋人的技法?”
霍元甲说:“其实打起来,顾不得了太多。”
李谕说:“望一切顺利。”
陈其美说:“我对霍师傅很有信心,他教我的那几招,我在帮会里试验过,太好用了!”
陈其美在武术方面,可以算霍元甲的弟子,只不过时间有点短。
霍元甲的准备很充分,到了第二天,穿着一身短打衣服到了擂台,但等了半天后,英国大力士竟然没有露面。
农劲荪说:“弃权了?”
陈其美说:“你说得太好听了,明明是怯战。”
李谕说:“让记者好好报道出来,效果比真打一场还好。”
只有霍元甲感觉有劲使不出。
此事在报纸上很快扩散开,引起了很大轰动。上海滩随之引起一阵学武浪潮,精武学校的名声瞬间打响。
李谕对霍元甲和农劲荪说:“霍师傅今后要小心日本人。”
霍元甲不假思索:“日本的柔道术?还是空手道术?我对它们都有研究,均有临场对敌的手段,不足为惧。”
李谕说:“擂台上不担心,担心的是擂台外。”
农劲荪听懂了李谕的意思:“我会多加小心。”
李谕说:“如果日本柔道会或者空手道会向霍师傅挑战,一定提前告知在下。”
霍元甲笑道:“你莫不是要来给我助威?”
李谕说:“对,助威。”
他们根本不知道日本人有多险恶。
霍元甲很感动:“本人绝不会让诸位支持我的朋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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