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甚至上千人,荆南世家成群,特别是零陵郡百万人口,弄出几万军队来绝非难事。
但现在有了世家们支持,底层百姓又无法迅速组织起来,荆南刘备麾下的官员不能抵挡,只能撤离。
六月十二日,孙皎的船队就过了洞庭湖,直取江陵而去。
而在四天前六月八日,就在孙权包围居巢,孙皎正迅速夺取荆南的时候,驻扎在柴桑的吕蒙,也终于开始行动了。
上午食时初刻,长江的江面上还有澹澹的薄雾,天空下着小雨,是真正的小雨,站在屋外仰起头看着天空,几点雨滴像毛茸茸地洒落在脸上,完全感觉不到在下雨的那种。
但天色却是暗的,不是那种至暗,而是那种灰色。天上的云朵也是灰色,而且是铅灰色。唯有东边绽放着白昼亮光,却怎么样都看不到太阳。
吕蒙从柴桑军营里走了出来,身后是成群结队的士兵,柴桑码头上无数船只排列整齐,在风雨当中飘摇摆动。
在船队最西面的内湖港湾里,还密密麻麻停着大量的船只,这些船只与那些战船截然不同,虽然有大有小,却没有那些军事设施,就是普通的商船,名字叫做冓鹿。
柴桑城外因前几日中雨而变得泥泞湿润,黄泥土地愈加湿滑,从码头边遥望着长江江面,隐约能看到北面的江心洲以及波涛荡漾的彭蠡泽巨浪。
全琮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对吕蒙说道:“都督还是要小心行事,这些日子吴郡一直在下大雨,恐豫章和江夏也会暴雨倾盆而至。”
“嗯。”
吕蒙脸色沉着地点点头道:“此战你随吴侯进攻浔阳,也要速战速决,只要我打破了夏口码头,你们就一定要迅速前来驰援。”
“放心。”
全琮点点头:“这是江东兴亡之战,而且也是我报父仇之战。当年黟县沉晨放水淹了大军,我父亲也淹死,从今日开始,我就要他血债血偿。”
“走!”
吕蒙大手一挥,身后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军营,向着码头方向而去。
很快码头涌来了上万人,按照秩序排列。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他们没有穿战甲,而是着普通衣服,伪装成商人,陆陆续续登船。
等到所有人都上船之后,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长鸣,数百艘冓鹿就驶离了港口,按照前后顺序分批涌入长江。
如今江东的船只都经过了改造,在得到了沉晨的桨轮船技术之后,船两侧都安装了车轮桨。
士兵们在船舱里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用脚踏的方式转动轮轴驱动船只。
此时正是夏秋交际的时候,扬州刮东南风,正是东南风将东海的云气推向了荆州一带,因此在风帆的加持下,他们的速度非常快,逆水顺风,一路向西航行。
在西陵郡的长江两岸沿途也不是没有烽火台,但吕蒙白衣渡江,伪装成商旅分散过去,成功地欺骗了驻守烽火台的守卫。
大量的烽火台被他悄悄派人拔除,等到六月十日傍晚的时候,吕蒙的船队就已经抵达了夏口。
夜幕降临,夏口长江与沔水的交界处,大概是后世武汉市城区东南面的南湖一带,远处山丘之下,耸立着一座城池,城池北面的湖泊码头里,密密麻麻有无数船只。
历史上夏口是孙权得到荆州才建立,之前没有这座城市是因为早前武汉市大半面积都在长江以及云梦泽湖底吹泡泡。
一直到最近些年才有大批陆地浮出水面。
所以之前黄祖守江夏的时候,不是在后世的武汉市区一带防御孙策孙权的进攻,而是在后世武汉市武昌区的西面一座叫做沙羡的城池防守。
但如今武汉市从湖底露出小半部分之后,沉晨就让黄射在夏口建造城池和码头,江夏水师的主力也基本驻扎在此。
此刻天色暗下来,夏口作为长江与汉江的交汇处,连接的是南阳、南郡、江夏、章陵四郡的通商口岸,并且荆北的粮草、货物也会运至益州,益州则送来食盐和蜀锦,因此成为了荆益以及扬州的重要贸易集散地。
扬州能够参与进贸易,原因在于孙权和刘备是盟友关系。周林本身早年也是时常运货至江东贩卖的商人,这在长江上非常多,所以夏口日益繁华,即便是战时也有不知道多少商贾聚集于此。
那内湾湖泊港口上停得最多的就是商船,吕蒙的船队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夏口口岸,他船上插的旗帜代表了江东某个世家大族的商船,这个世家大族常常往来于荆益扬三州,岸上码头的兵丁们早就接受过他们的贿赂,认出了这支船队。
今日在码头驻扎的是黄射手底下一名叫做徐汎的部将,由于最近荆州和扬州很多地区都在下雨,商贸略微停滞,忽然看到一支船队从江东过来,让他有些疑惑。
不过当徐汎看到船队上那旗帜之时便放下心来。
因为那上面有一个大大“沉”字。
那是吴郡沉氏。
江东世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