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荆南,自巴郡离江陵虽有千里之遥,然顺江而下,不过两日路程,这......”
蔡冒看向蔡笃,蔡笃轻笑道:“倒是有些事情忘了跟玉衡公说了,当初刘备进川的时候,走的是陆路,船只不过数百艘辎重船,辗转月余才到了江州。我们确定他到江州之后,这才准备进攻荆南。”
“走的陆路?”
胡政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即便他得到了消息,数万大军,加上无数辎重,没有数千艘船绝不可能回来。”
“正是。”
蔡冒点点头:“何况刘章如此不济,不过数月便能被张鲁打到成都门外,刘备也必然心急刘章会覆灭,因而大抵也不会支援荆南。江夏那边由张允看着,刘琦黄祖,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明公英明!”
胡政拱手行礼,不由得心悦诚服。
在战术布置这方面,蔡冒确实没有遗漏太多,虽然唯一的问题就是并没有再多等个一两月,确定益州那边的情况,缺失了几分稳妥。
但至少在蔡冒看来,就算是刘备还没有攻打蜀郡,听到了荆南被攻打的消息,短时间内肯定也回不来。
所以他以为高枕无忧,哪怕刘备孤注一掷,从巴郡到江陵,也是鞭长莫及。
“报!”
正在此时,门外侍从回禀。
“进来!”
“禀,太尉。”
侍从进来单膝下跪道:“来的是王将军。”
“王介?”
蔡冒非常惊讶,忙问道:“他在何处?”
“在营外等候。”
“传进来。”
“唯!”
侍从立即去办。
过了片刻王介风尘仆仆进来。
到帐篷内后,他单膝下跪拱手说道:“拜见太尉。”
“哼!”
蔡冒大怒拍桉道:“我令你四日前就该到资口,怎么此时才到,延误军机,罪该问斩!”
王介连忙说道:“回太尉,并非我延误军机,而是韩湖遭遇伏击,全军覆没,我不得不退回汉寿,差人去南安,让孙将军和钱将军派船队送我过来。”
“韩湖果然遭遇伏击了。”
蔡冒顿时皱起眉头,之前倒也预料到了,此时确定事情真相,也不由得有些恼怒。
胡政诧异道:“王将军,太尉不是令你先去临沅与韩将军汇合,然后一起来资口的吗?为何他遭遇了伏击,你却安然无恙?”
王介解释道:“作唐到临沅路途遥远,本确实应该先去临沅与韩将军汇合,但没想到忽降大雨,耽搁了半日时间,到临沅的时候韩将军已经去了,我紧随其后,派去的斥候恰好发现了敌人在药山埋伏,这才侥幸逃脱。”
“当真如此?”
蔡冒一时狐疑,眼睛眯着看着他道:“你没有暗通田买?”
王介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心中大怒,拱手一礼,脑袋看向别处说道:“太尉若是不信,自斩介便可,介本就延误了军机,即使是死罪也无话可说!”
“好了。”
蔡冒见他语气颇重,知道他心里有怨念,想着安稳军心为主,便摆摆手道:“我自是信得过你的,只是毕竟是延误了军机,念在你千里迢迢赶来,死罪可免,兵马就先由赵升节制吧。你随营给赵升先做副将,如此安排,可服气否?”
“末将愿服。”
王介这句话显然带了点怒气。
说服气那是假的。
他虽然确实延误了军机,问题是他保住了队伍。
韩湖八千人全军覆没,到现在他的军队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己虽然耽搁了几日时间,可事出有因,如今却无辜夺了兵权,这怎么能服气了得?
不过耽误了军机也确实是一个没办法反驳的理由,虽然王介知道蔡冒是怀疑他与妹夫田买勾结,可拿耽误军机说事,他确实比较无奈。
“传令各部,午时前拔营,今日天黑之前,必须到益阳城下。”
蔡冒瞥见了旁边侍从已经把墨研好,便取出一张纸,挥毫开始写信,等信写好之后,盖上自己的太尉大印,对身边侍从道:“送去竟陵。”
“唯!”
侍从将纸放入木匣中,立即出了帐篷,赶赴竟陵去了。
一旁蔡笃其实看到了信的内容,总归是侄子,蔡冒并未狐疑,所以他知道蔡冒写了什么。
不过蔡笃也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内容而已,即使是非常重要的军机大事,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意思。
毕竟姐夫早就跟他说过——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