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笑道:“已是冬十月,屋外湿冷,诸位不如进屋就坐?”
刘备惊讶于一个奴仆居然能够做主邀请陌生人进屋,但此时他的情商高了很多,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说道:“我兄弟三人只等雨停后就走,因怕惊扰到主家,不敢进屋。”
奴仆说道:“我主家向来宽厚待人,平日里嘱咐我等若是见他人有难处,务必相助,何况进屋就坐也不是什么大事,门内有门房,烧了炭火可以烤烤衣服。”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主家。”
刘备行礼之后,便跟着奴仆进了门,门内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左右两侧有回廊,左边回廊有个类似于门卫室一样的门房厅,里面有人守着,还生了炭火。
奴仆招呼门房的人把三人的马匹牵去后院马厩,然后对三人说道:“主家现在正在待客,我出门要去办一些事情,回来后会向主家禀报一下此事,若是主家无暇见三位客人,等雨停后三位自可离去。”
刘备好奇说道:“诸位都颇为有礼,我很好奇,贵子主家是何人?”
奴仆笑着说道:“主家为宜城马氏。”
“多谢。”
刘备又拱拱手,便与关张一起在门房内烤火。
此时门房的人去后院牵马去了,刚才招呼他们的奴仆也出门去办事,门房就他们三个人。
看到这个情况,关羽还是颇为感慨地说道:“这马家家风颇有礼仪,见到三个在门外屋檐下避雨的路人,也会邀请进屋就坐,他们不怕引入贼子吗?”
刘备笑着指了指前厅方向说道:“刚才我见厅中人影绰绰,似有卫士守护,想必这家人乃是世家豪门权贵,虽有礼仪,却不失谨慎,有家仆护院,这才能够对人有礼,自然也不用担心引入贼子。”
“看这家人招那么多卫士做什么,当年我在涿郡也有那么大宅子,就不招卫士,我还巴不得有蟊贼入我屋内呢,惹我一顿痛打那才叫爽快。”
张飞笑嘻嘻地说道,他在涿郡也是豪强,有一个大院子,也就只有几个奴仆,没有什么护院。
毕竟以他的战斗力,来普通二三十人的强盗怕是有来无回。
“三弟真是......”
刘备和关羽打趣了几句,三人正聊着。
过了片刻那门房回来了,对他们说道:“三位,我们主家听说来了客人,邀请三位去厅中一叙。”
“有劳了。”
刘备拱手一礼,那门房就伸手示意他们请。
三人把手中武器放在门房内,只腰间悬了剑,从回廊来到了外厅,再从外厅穿到中庭,一路到了中厅。
此刻中厅内正有两人盘膝而坐,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年轻士子,坐在主位之上。另外一个则是五十左右的老者,面容宽厚,坐在客位之上。
见三人进来,年轻士子起身笑道:“可是左将军当面?”
“正是。”
刘备很惊讶于这个年轻士子认识他,于是说道:“不知主家姓名。”
“在下马儁,字伯常。”
马儁笑道:“听闻左将军驻扎于荆南,怎么今日有空来宜城了。”
刘备叹息道:“因天下颓然,国家凋零,我欲重振汉室,奈何智谋不足,听闻襄阳多有隐士,遂想寻访智者为我解惑。”
马儁便指向那位老者说道:“左将军今日来得正好,这位便是德操先生,乃是天下不世出的大才。”
“您是德操先生?”
刘备惊喜地看向老者,司马德操的名声可是在荆州士林如雷贯耳啊。
老者含笑地向刘备点点头,说道:“老夫确实是司马德操,只是吾与兄长庞德公寄情于山水,都不愿出仕。”
“唉。”
刘备长叹道:“先生之才,却只隐于山水之间,岂不可惜?”
司马徽摇摇头道:“荆州很快就有大变,老夫亦不想贸然失于其间,还望左将军海涵。”
“荆州有大变?”
刘备忙道:“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司马徽与马儁对视一眼。
马儁叹息道:“左将军应该也有耳闻才是,楚王即将称帝了。”
说完之后,场内陷入沉默。
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在荆州闹得风风雨雨,各大世家豪门官员有的在观望,有的在劝阻,有的在跟随。
但总体上风向对刘表其实不利。
袁术的下场还在前,谁也不敢保证刘表能称帝成功。
最重要的是虽然如今天下人都已经知道曹操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正牌天子毕竟在北方。
刘表这个楚王虽说还算名正言顺,可称帝的话就会彻底失去人心。
所以大多数世家大族对于刘表称帝是持反对意见。
司马徽在荆州交友广阔,很多中立的世家大族与他关系非常好,这次也是马儁找他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