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成两组预备队轮番堵窟窿,不然这座小山丘早就被敌军踹平了。
七月中旬的初秋天气已经揭去了夏天里煦暖的面纱,露出它炽热的面目,南方最近虽然雨势不断,可这种雨势就像是某种夏日里的雷阵雨一样,不仅不会给人们带去凉爽,反而会给予闷热。
远处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号角,随着号角声,数队江东兵从溪流上游缓缓而来。
等靠近丘陵,这些江东兵旋及排成三行曩曩前进,皮靴子踩起漫漫一圈浮尘,周围林鸟惊飞。
再加上士兵边踏步前进边把手里的大刀有节奏地拍得护着胸口的皮盾蓬蓬直响,看起来倒颇有几分雄壮凛冽的气势。
刚刚一箭又射死一名敌人的沉晨听到了这个声音,站在小山丘上往溪边看去,就看到二百余步外竟然已经有上千名江东兵向着他们袭来,滚滚如洪流潮水涌动。
“将军。”
身边张南脸色很难看地指着那边的旗子说道:“是吕蒙,此人打仗极为勇勐,曾经斩杀了黄将军数名战将。”
“哦?”
沉晨来了兴趣,目光望向西方。
就看到在队伍最前方有一名身穿甲胃的魁梧汉子立于阵前。
虽然水军在水上打仗不会穿战甲,可上了陆地会穿,诸多江东军穿皮甲或者小札甲的较多,唯有此人穿大甲。
他看上去似乎不到三十岁,身高八尺,体态健硕,腰间配着环首大刀,缓缓向前而行。
很快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五十步,这是弓箭的有效杀伤范围,但小溪两岸有不少树木,虽然没有刚才森林那边稠密,却也能阻碍箭失,同时敌人已经竖起了盾牌。
“你们谁是主将!”
那魁梧汉子来到山丘下方对着上面呐喊。
沉晨一只脚踩在边缘一块大石上,另外一只脚搭在后面,右手放在自己伸出去的右脚膝盖上,窥视下方道:“你是吕蒙?”
“正是!”
吕蒙抬起头看到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想了想说道:“你是沉晨?”
“是。”
沉晨点点头。
吕蒙咧嘴一笑:“看来今天收获不小,抓住你乃是大功一件。”
沉晨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把那老头杀了?”
“子纲公会明白我的苦心。”
吕蒙毫不犹豫道。
沉晨回过头看向张纮笑道:“张公,看来孙权也没有多把你看得要紧。”
张纮脸色微变,他虽然被人抬着走,可为了防止逃跑,两只脚像是脚镣一样用绳子捆着,防止迈大步子跑路,所以此时也只能暗然低下头。
“沉晨,你把张公交出来吧,若是你愿意投降我江东,以你之才,吴侯必会善待于你。”
吕蒙又喊道。
沉晨轻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把我包围起来就赢定我了?”
“难道不是吗?”
吕蒙一边与沉晨交涉,一边左手向后方轻轻摆动了几个手势。
后方的士兵心领神会,最后排躲藏于林内沉晨看不到的地方,正有大量的江东兵开始往山丘下方移动。
沉晨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林间,“休休”的口哨声连绵不断,事实上不仅口哨,敌我之间的锣鼓、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山林,到处都在回荡。
但唯有江夏水军愈战愈勇。
因为他们都能够听到在更远的地方还有声音传来,那个声音只传递一个信息——援军来了。
所以此时林内虽然到处都在战斗,且江东军兵力占据极大优势,但江夏水军却没有崩溃,而是剩余两千多人依旧在林内与敌人周旋鏖战。
此刻随着那股口哨声越来越近,沉晨轻声说道:“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来吧!”
“杀!”
吕蒙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进攻命令。
“休!”
似有穿林打叶之声袭来。
一支利箭透过无数密枝林叶,犹如流星划过虚空,惊起路过的枝叶轻轻飘动。
转瞬之间,它就悄无声息地射入了一名围攻丘陵的江东兵后脑勺。
“援军已至,随我杀!”
沉晨高举手中的环首刀,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杀!”
张南精神一振。
诸多退守小山丘的江夏水军也是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开始往山下冲锋。
此刻林间无数箭雨袭来,从身后将围攻丘陵的江东兵射杀。
等到他们杀到山下,几乎已经没有江东兵围攻。
同时林内冒出数以千计的荆州兵,浩浩荡荡地向着吕蒙的方向冲来。
见此情形,吕蒙也知道大事不妙,连忙下令道:“撤!”
“撤!”
属于江东水军自己的口令顿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