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祗拼命下令将士们稳住,可奈何之前几轮弓弩射击,让前面大乱,士兵躲避箭雨,导致阵型散开,根本不听指挥。
甘宁军趁势掩杀,他本人则直接往敌方竖着“枣”字将旗的方向冲去,在亲卫的帮助下,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了枣祗面前,仅仅交战不过数回合,就把枣祗斩于马下。
主将被斩杀,屯田兵们顿时方寸大乱,整个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
很快他们就拿下了胜利。
而远处的沉晨见双方已经战到了一起,本来是打算等甘宁撤退的时候伏击的,结果没想到似乎打赢了,连忙派人杀出去。
顿时整个战场一片混乱,上千人要么被斩杀,要么逃走了,要么跪地投降。
过了半刻钟的样子,局势就已经稳定下来。
甘宁一刀斩杀了枣祗,正将“枣”字大旗折断,回头看到了沉晨领军赶到,于是拎着那杆大旗笑着说道:“没想到这颍阴守军这么弱,一下就被冲杀了。”
沉晨环顾四周,看到颍阴守军的装备,就说道:“这是因为曹军几乎把所有物资都搬去了官渡,南方仅有的物资也都在夏侯渊和李典那边,所以缺乏弓弩和盾牌。不过这是在城外打仗,如果攻城的话,我们肯定没那么容易。”
“这倒也是。”
甘宁点点头,说道:“阿晨,现在该怎么办?”
沉晨眺望远处,指着颍阴城池说道:“事不宜迟,先让将士们进驻颍阴,大家都是远道长途奔袭,又拼杀一场,非常疲惫了,先在城中休息半个时辰,再留下一曲人马,其余人日入前进攻许都。”
甘宁挠挠头道:“之前来的时候阿晨你一个劲说兵贵神速,怎么到了许都城外了,反倒是要先休息了。”
沉晨苦笑道:“那也没办法,从前日到现在,咱们已经走了两天路了,大家一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光得脚疾的人就有二百余人,现在将士们肯定腿脚酸痛,虽说颍阴离许都不过迟尺之遥,但人不是铁打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是午时抵达颍阴城外,仅仅是稍微休息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立即攻城,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钟的样子,昨天从颍阳以南的野外风餐露宿一晚上。
然后今天又走了一个上午,过颍阳杀奔颍阴,虽然只有二十来公里路,但对于士兵来说依旧是个很大负担。
沉晨军的士兵还勉强能够撑着,可甘宁军那两千人确实非常辛苦,毕竟他们本身没有经过训练,又不像沉晨军那么顿顿大鱼大肉,补充蛋白质,很多人都体态瘦弱,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
当下大军进入城内,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挑选了一曲很难再继续坚持下去的兵马,留下来驻守颍阴城池,沉晨和甘宁就在大概下午三点多钟的样子,再次启程。
颍阴到许都的距离可太近了,因为汉代的颍阴县,就是后世的许昌市市中心。汉代的许都就位于颍阴东面十余公里之外,几乎眨眼间就到。
城东旷野之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屯田户,此时颍阴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四方,许都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外城尚书令府邸。
日昳时分,今年三十七岁的荀或披着一件丝绸长袍跪坐在桌桉边处理公文。
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在内城承光殿的尚书台上班,因为曹操将刘协更加严厉看管起来,所以荀或每天都在自己府邸办公。
桌桉上燃烧着香料,让室内都充满了芬芳的香气。
荀或很喜欢这种香气,不仅平时在看公文的时候要熏香,就连衣服也要用香料洗涤与熏制。
因此他坐过的竹席常常会留下一股香味,这就有了荀令留香这个成语。
此时香炉好像燃尽,一旁的奴仆连忙用竹棍将香炉里残留的灰尽捅了捅,几点有气无力的火星闪了闪,随即熄灭。
他无奈地把目光投向荀或,荀或看了眼窗外吹进来的夏风将香味驱散,叹了口气,挥动手掌。
仆役连忙取来一捧新的香料丢入炉中,然后用炭点燃,趴在地上拼命吹气。
汉代并没有制香工艺,根据历史记载,那种条柱状的香要到宋明清时期才会流行。因此唐宋以前人焚香,都是直接把香料扔在香炉里焚烧,所以非常浪费香料。
现在朝廷物资紧缺,香料也非常稀少,荀或最近也减少了用量。
只是就如同后世人思考问题的时候往往喜欢点上一根寂寞的香烟一样,在没有了香味之后,会让荀或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处理面临的问题。一旦室内的香气不足,就很容易令人心绪杂乱。
所以不管怎么样,该用还是得用一点。
过了片刻,新的香料再次燃烧起来后,屋子里的香气又略微上升了一些。荀或搓搓手,伸手又取来一卷文书,熟练地扯开外束的丝绳。
就在这时,外面回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从前厅传来,越来越近,来人似乎是在府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