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看向赵怜,仿佛把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可惜赵怜注定要辜负她,她自然地把羽绒服递给李丰田:“完事了?回家?”
“嗯。”李丰田点了根烟,视线从上到下打量着朱慧如,像是在给她估价。
“走吧。”赵怜拉了拉他的手臂,李丰田收回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跟着赵怜上了车。
回家路上一路无话,甚至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赵怜都什么也没说,和往常那个叽叽喳喳的小话痨判若两人。
不过她话多话少都影响不了李丰田的兴致,他带着斑驳粗糙疤痕的手指摸上赵怜露在外面的手臂。
但赵怜却躲了一下:“我今天不想。”
李丰田能分清她什么时候是真的不想,什么时候是在闹着玩。于是他并不强迫,翻了个身独自睡去。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高,将要睡着之时,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告诉我,如果郭羽还不上债,你们真的会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后半句话她说不出口。
李丰田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用他那种耷拉的三角眼盯着赵怜,什么都没说。
赵怜也不知道说什么,钱是郭羽借的,自然要郭羽来还,至于他选择怎么还那是他的事。她不是圣母也不是亿万富翁,除了眼睁睁看着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外,她别无他法。
李丰田的眼中依然只有冷漠,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命运无法在他心里掀起一点波澜,几天“过日子”般的安定生活并不会让他立地成佛。
他依旧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人格、变/态、杀人犯、赌徒
——一个趁着地狱门开时偷跑到人间的魔鬼。
赵怜留他在身边,不仅想要他杀了她,更需要他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成为她的底线。
他对于恶行的泰然,能减轻她的罪孽感。他对于恶意的自洽,能让她不再被自我堕落的愧疚蚕食。
在李丰田再次因为困意闭上眼睛之前,赵怜决定,她不能让李丰田白睡,她要将这个沉默寡言以至于绝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人当成她情绪的出口。
于是她再次推醒了李丰田,不问他想不想听,就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因为我就曾经是这样一个礼品。”
“我的养父,当年他也欠了很多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