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发生在兴平县的事情,陈望自然是一无所知。
内地行军,有辅兵牲畜运送军备自重,行军的速度提高了足有一倍以上,在数日的急行军之后。
他们已经是再度抵达到了邠州城下,邠州城外已经是出现了少许的流寇骑兵。
不过并没有接战,只是闻风望见,游荡在城外的流寇骑兵便已经是绝尘而去。
邠州地处山岭之间,一邠州为中心,只有三条官道。
一条往西北通往平凉府。
一条往东北通往三水,不过这一条道路颇为狭窄。
另外一条则是一路往南,经由永寿,穆陵关、乾州三城一线,出了乾州便进入了辽阔的关中平原。
这一条路道路曲折,极为冗长,其中崇山峻岭极多,地势崎岖非常。
去淳化最近的路,其实还是取道三水城再南下淳化,但是如今前往东北的官道可没有人敢去,因为难保流寇有没有在两山之间再设伏击。
所以收到军令的计划是,左良玉暂时驻兵邠州,曹文诏领兵南下,转进驰援。
洪承畴已经是派出麾下的督标骑兵千余人驰援淳化,同时还在各城各乡征召了不少的辅兵,命人连夜赶制了不少的旌旗。
那些辅兵被当作战兵来用,驻守一地。
不过洪承畴并没有真的将希望寄托于那些前不久还只不过是壮丁的辅兵身上,他命人赶制出了的旌旗,其中也有大纛。
兵力捉襟见肘,洪承畴的应对主意便是虚张声势,张疑设伏。
那些辅兵打起了尤世威、汤九州、陈永福等军将的大纛和旌旗,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驻了淳化和兴平两地。
洪承畴的办法虽然看起来简单,但确实收到了效果。
庆阳府的前锋马队本来已经抵达想要淳化城下,但是望见了汤九州的旌旗竟然重新退往了三水城。
汤九州也是一名猛将,不仅带领着不少的精骑,其麾下的军兵更是装备着不少的火器。
曾大败过天星于吴城镇,斩首四百二十级,击溃无算,与左良玉等人屡破贼兵。
如果将流寇的畏惧分级,卢象升、洪承畴、曹文诏、曹变蛟可以排到顶级,流寇皆望风而逃。
贺人龙、秦良玉、汤九州和左良玉、等人可以排第二级,见者无不噤若寒蝉,接敌即溃。
艾万年、刘成功等则排在第三梯队,与其作战无不心中恐惧,稍显逆风便迅速逃散。
时人传曰:军中有一曹,流贼闻之心胆凉。次左良玉、汤九州;若京营兵,贼甚轻之。
大军刚驻扎于邠城下,陈望便收到了曹文诏的传召。
大军扎营自有章程,平野扎营各司各部驻地固定,陈望一路轻车熟路,走入了中军帐内。
“卑职陈望,参见将军!”
陈望走入帐中,发现不仅曹文诏在营中,左良玉也在营中。
“参见左总兵。”
陈望微微低头,再行了一礼。
不过军中上下分明,礼节不得不行。
历史的左良玉如何,陈望再知晓不过。
前期的左良玉并不算骄横,虽有骄横自恣的一面,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既听调也听宣。
当时左良玉唯一的缺点是“驭众颇宽”,其军队军纪并不好,左良玉也放任军兵行劫掠之事。
但是他真正变得骄横自恣、恃功而骄、跋扈难制、且在后期拥兵自重的转折点,全都始于崇祯十一年。
崇祯十一年,左良玉击溃了张献忠,想要将其斩杀,但是熊文灿却是想要招抚。
左良玉与熊文灿本就不合,两人因此矛盾再度加剧,而后不久张献忠降而复判,熊文灿又征召左良玉进剿。
这一次左良玉遭遇兵败,军符印信全部丢失,弃军资千万余,士卒死者万人。
事后,还被以轻兵冒进之罪责连贬三级。
而在十一年底,许州发生兵变,左良玉的家眷被安置在许州,在兵变中被灭了门。
左良玉的转变,拥兵自重也由此开始。
“你千户的告身已经下来了。”
曹文诏脸上带着笑容,指着桌案之上的印信笑道。
“军门有令,命你即可赶赴淳化整合军兵,以防备庆阳贼寇,守住淳化县。”
陈望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不过他没有忘记应该要说什么,当即沉声道。
“谢将军提携!”
曹文诏上前虚扶了一把,陈望也顺势站了起来。
“曹大哥麾下儿郎果然个个都带着一股英雄气!”
左良玉坐在一旁,笑着说道。
“现在就任千总暂领营官之位,只要再立下几个功劳,到时候升个游击也不是问题,日后说不得能做副将、总兵。”
左良玉站起了身来,面对着陈望,拱手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