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抬手抚上腰间的素问剑,她不会其他剑招,只会三式太衍剑法。若是没能成功脱身,反倒会引人猜忌自己与司玄的关系。
不是害怕别的,仅是她不想给司玄惹麻烦。
周遭的末名派弟子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手中长剑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瞬便要将她彻底制服。
季音咽了咽口水,眼一闭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便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末名派弟子攻去。
可预想中的刀剑碰撞声并未传来,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力量竟硬生生将他们两人的招式阻拦下来。
季音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型,随即视线便被掉落在两人中间的一小块云片糕吸引。
仅是这么一块松松散散的糕点,居然能拦下两人同时蓄势待发的剑招?
她瞬间警觉起来,迅速朝着云片糕飞来的方向查看。
只见白清旭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理着衣袍,漫不经心地往几人聚集的方向走来。
季音莫名其妙地蹬着他,完全搞不懂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诸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与这个没什么本事的笨女人是一伙儿的。为了不再给你们添麻烦,还是赶紧把我们一起抓住为妙。”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末名派的弟子都糊涂了,一时间竟是不知该答些什么。
季音听得脸都变色了,一把扯过对方恶狠狠道:“臭骗子你搞什么!就这么想我被逮住是吧?!还有啊,谁跟你是一伙儿的!你自己想送死别带上我行不行?!”
白清旭嘴角轻提,望向她的目光于“打趣”与“认真”间来回徘徊,眼角微弯,略露自然而然间流淌出的笑意:“啧,笨女人,我这可是舍命陪小人,怎么能叫拖你下水呢?”
见两人旁若无人般说个没完,领头的末名派弟子皱了皱眉:“先把这两个冥麟阁的弟子都绑了,待我去请示长老后再做处置。”
季音望着缠住手腕的麻绳,仰面叹息:“唉,本来还有机会溜走的,结果全被某个臭骗子搅和了。”
“跑?”白清旭挑眉:“要不说你是个笨女人呢。如今这整栋天武楼都是末名派的地盘,你那个小师弟能不能摆脱追捕恐怕都不好说。”
她扭头望着对方:“关你什么事?臭骗子,虽说咱俩闹了不少过节,但那也仅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总而言之,江湖门派间的恩怨争斗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你若不想惹祸上身,我奉劝你别来淌这浑水。”
白清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眸中水波流转:“笨女人,你这是在关心我?”
“关心你?别扯了,我只是不想跟你待在一块儿,怕霉运缠身还不行?这些话是司玄教的,其实他还教过我很多,不过基本大差不差,都是不想让我管闲事的意思。”季音撇了撇嘴:“所以,你方才为什么故意说那些?”
他悠然散漫地晃了晃脑袋,紫色发带束起的发丝随风扬起:“早便听闻末名派那九道天险为天下奇景,得世人感叹,不去见识一下,此生终究遗憾。可惜我一个不会武功的酒楼老板,思来想去,只得用这种方法上山喽。”
季音翻了个白眼:“少胡说八道了!虽说不知你姓甚名谁,但就你先前逃跑的那身功夫,以及方才那块云片糕,说你不会武功,狗都不信!”
“我是个混江湖的,一些旁门左道的防身伎俩,总归还是要会的嘛。不然若是遇见你这样的笨女人,还不得被害的口袋空空?”
她攥了攥拳头:“你应该感谢末名派这群家伙把我绑住了,不然本姑娘高低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姹紫嫣红’!”
白清旭连连点头:“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不待她回怼,便有几个末名派的弟子一把将他们拽起,押着往天武楼的顶层走去。
“搞什么鬼啊。”季音甩了两下肩膀挣脱开来:“不劳费心,我自己会走!”
随着顶楼的木门被推开,一面浮雕繁华的高墙出现在两人面前。全然不似那道木门般朴实无华,殿内以云顶檀木作梁,青石玉璧为灯,黄金香炉周遭烟雾缭绕,幽香满溢。
随行的末名派弟子拱手行礼:“萧师兄,就是这两个人。”
萧师兄?末名派有些身份的人中,季音只听说过掌门萧策安。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不知是否是这屋中香气熏得她脑袋迷迷糊糊的缘故,季音竟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似乎前不久才听到过。
不待她细想,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身着玄色长衫,乌黑的头发以银冠束起,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在算不上明亮的光线下,他的左半张脸英气端正,棱角分明,目光犀利如天上鹰隼。右半边脸被一张银制面具遮挡,只余一束毫无波动的目光。
不是香料的原因,季音确实认识他。
“萧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