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莫要声张就是了。”
刘益守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阳休之退下。
“喏。”
阳休之离开后,刘益守这才摊开桌桉上的大纸,在上面写了八个字。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他嘴里默默念叨着。
明媒正娶娄昭君,收编河北诸势力,无论是舆论上看还是长远看,都有很大弊端,形式上的统一毫无意义。
如果刘益守只是要追求形式上的统一,当初他给尔朱荣打工就行了,犯不着另起炉灶。尔朱荣绝对好湖弄。
倒是阳休之提供的方案,很有操作性。骗婚娄昭君,染指河北,待全面掌控河北后,再过河拆桥,最后背刺一刀!
不得不说,这条路,确实是统一河北的捷径。但是不是成功的捷径,那就要两说了。刘益守一直觉得,成功是没有捷径的。
任何能看到的“捷径”,都需要付出对应的代价。路越好走,代价就越大!
具体到背刺娄昭君这件事,那便是生于不义者,必将死于耻辱。
背弃誓言,造反成功的司马家,后续死于猝然。哪怕最后换了个壳子苟活到江左,亦是被世家架空,名存实亡。
这些看似巧合的东西,其实都不是偶然的。道义是用来约束社会整体行为方式的有力武器,它的作用有时候人们感觉不到,有时候却又是一条检验国家与社会的“金标准”。
既然你可以背信弃义,那你的手下自然也可以。秩序都崩坏了,又何谈稳固?
一个根子上就歪了的楼房,又怎么能指望它上面有多正呢?
一个连“忠义”都不敢去提的国家,又怎么能指望这个国家走得长远呢?
司马家的晋国,就是典型的生于不义者,必将死于耻辱,好似天道轮回一般。
就连英明神武的李二凤,也无法阻止自家后辈学他玩玄武门之变,兄弟相残,父子相杀。朝廷反反复复说一万句“家和万事兴”,也不如捅兄弟一刀来得有说服力。
李氏子孙后代上位,每次无不是以血腥政变为手段,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亦是常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便是来自命运的诅咒吧。
刘益守决定不给自己将要建立的王朝,树立一个背信弃义也能登上巅峰的榜样,他才不在乎百年之后,有没有人走这条路。
那是别人的事情。
“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如果这天下好了,我却变得不好,那我要这天下何用呢?”
刘益守叹了口气,已经说服了自己,不再自我矛盾自我冲突了。
当年他跟娄昭君之间算是你情我愿,他舒服了,娄昭君也舒服了,谁也不欠谁的。
现在,还是让彼此一直都互不相欠吧。
“对了,那个十一岁的半大孩子娄昭带回去了么?”
刘益守忽然想到这一茬,自言自语说道。
那女孩似乎脸型没长开,远不如她姐姐高伶那般艳丽多姿,怎么看怎么是个孩子。
“娄昭带来的那女孩,回去了么?”
刘益守走到门口,询问正在值守的源士康道。
“啊?那孩子现在正在吃东西,好像是饿坏了。”
源士康一脸古怪说道,看向刘益守的目光都大有深意,似乎觉得刘益守如今开发出了某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说姐妹同床一起侍寝之类的。
“吃东西啊……”
刘益守脑中突发奇想,看向源士康,随即又把目光移开,喃喃自语道:“老源也成亲了,不合适啊,换谁比较好呢?”
“主公有事请尽管吩咐!在下必定赴汤蹈火!”
源士康听到刚才刘益守隐约提到自己,激动表态道。这次灭高欢,众将都有斩获,他这个跟在刘益守身边的反而颗粒无收。
源士康早就急坏了,只是没法离开刘益守身边而已。
“不不不,你已经不太合适了。对了,当初跟着我们到梁国的老兄弟里面,还有谁没有明媒正娶的啊。”
刘益守好奇问道。
“呃,不多了,就连陈元康都娶妻生子了。”
源士康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好像就杨胖子(杨愔)没有娶妻。”
“嗯,就他了!”
刘益守用右拳锤了一下左手的手掌道。
“就他了?”
源士康不明所以,不知道刘益守在考虑什么问题。
“天机不可泄露啊。”刘益守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