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集了大半的弓弩手在南面,朝着城下凶勐射击。然而城下那些人也早有准备,制作了专门的“尖顶木驴”用来对抗。
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下面是类似平板车的结构,上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尖顶,一般是厚木板上包一层缓冲的兽皮,不惧箭失与石块。
引火之物放在里头,城头上无论丢什么下来也没法将这些东西引燃破坏掉。而推着车的士卒们全都是顶着塔盾,推着尖顶木驴龟速前行。
一旦有人中箭,立刻停下,后面的人会迅速补位。
要是一座城门这么玩还没什么,可现在南面是四座城门,有四队兵马负责攻克对应的城门,而东面那两扇门,放火的阵容就远不如南面这么“豪华”了。
羊侃皱着眉头看着在城下耀武扬威的四队放火敌军,眉头紧皱,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破局。
“为今之计,只好以毒攻毒了。”
羊侃决心去赌一把。
他下令将台城府库内的勐火油搬运部分到南面城墙上,一旦有敌军靠近,则用勐火油招呼。
这一招立竿见影,城下不少柳仲礼部士卒被燃烧的勐火油沾到,很快就被烧得不成人形。然而,四座城门也被引燃,情况危急!
“传令下去,用水缸里的水,泼到城门内侧。”羊侃对羊躭下令道。
台城外墙宫门厚重,绝非烧一下就能烧毁的。等击退敌军后,再用土沙灭火不迟。
攻城双方不断出招,又不断应对,你来我往十分热闹。然而当天亮以后,前来查探战果的王僧辩差点气得心肌梗塞。
台城四面城墙下全是自己这边攻城士卒的尸体,至于城墙,连半个都没有登上去(反正是羊攻的,王琳也是一路划水)。
至于被给予厚望的烧毁南面城门,除了留下城门口一片狼藉的烧焦尸体和沙土外,什么也没剩下。四座城门,一座也没有被突破,看起来比从前差不了多少,也就是门板上有些漆黑的印迹罢了。
简单点说,就是或许昨夜给羊侃制造了点麻烦,但是台城依旧牢牢地掌控在萧纲手里。
看到忙活了一阵完全没什么效果,萧绎也对柳仲礼的计策失望了,将其撇开,单独找王僧辩问策。
……
“主持台城防务的守将为谁,为何如此难缠?”
湘东王大军帅帐内,独眼龙萧绎的面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可怖,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回殿下,是羊侃……应该。”
王僧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综合各方信息看,现在困在台城里面还能够拿出来说一说的,也就只剩下羊侃了。其他那些杂鱼,是没有如此能耐的。
“你们有没有想办法?难道数万大军就在台城外面束手无策?时间拖久了,夜长梦多啊!”
萧绎记得直跺脚,却又毫无办法解决眼前困境。柳仲礼当初承诺得很好,只是……然并卵。
“殿下,其实有时候,笨办法就是好办法。末将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需要一些时间。”
王僧辩不动声色的劝说道。
“比如说呢?什么办法,需要多久?”
萧绎虎着脸,不想听王僧辩说那些有的没的,他只要砸开台城宫门,一切好说,要什么就可以给什么!
“一方面,我们可以截断护城河,让台城内没有水吃。相信效果应该是立竿见影的。”
王僧辩十分笃定的说道。
“朕小时候就在台城里,那边水井众多,何来吃水难的问题?”
萧绎无奈怼了一句。
“殿下,固然是可以用井水,但真的人人用得上么?”
王僧辩灵魂发问,让萧绎愣在当场。
是啊,羊侃这样的将军固然吃得上水,可下面的士卒呢?退一万步说,士卒能吃上水,城里的其他人也可以么?
水井能提供的水量,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只是有水喝就完事了么?要不要洗漱,灭火要不要水?
“此计可行。”
萧绎微微点头。
“再有,我们可以在城外堆土山。建康外围不是人多么,把这些人全部召集起来堆土,一直堆到跟台城外围宫墙平齐。
到时候上面甚至可以跑马,还担心什么攻不上城头呢?”
这是句实在话,虽然速度极慢,但堆一丈就是一丈,台城内的士卒只能干瞪眼!等两边平齐的时候,韩信白起来了也使不上力气了。
柳仲礼提出的那些花招没什么用了,看来只能用王僧辩说的这些常规套路了。
“若是羊侃也在城中堆土山,居高临下,我们怎么处置?”
萧绎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
他这个人其实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暴怒失去理智,但他平静的时候,还是很聪明很有主见的一个人。
萧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