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彭城守军已经是瓮中之鳖。将他们困住之后,可以想别的办法……”独孤信还想劝说一下,毕竟犯不着做水淹七军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又不是打不过。
斛律羡也是很震惊,之前刘益守很有气度的跟张亮等人交谈,哪怕被拒绝也不发火不放狠话。没想到现在反手就把对手推入绝境!
“独孤将军。”刘益守正色说道。
独孤信连忙拱手行礼。
“你谨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让宇文泰放手去做就是了,事后有什么,推我身上就行了。损阴德也是损的我的阴德,跟他无关。”
“喏,属下记住了!”
如今刘益守威严日重,独孤信今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连忙拱手告退,刚刚走到城楼签押房门口,就听到背后某人喊了一句。
“对了,记得派人去给彭城的张亮送个信,就说我们要水淹彭城。不教而诛是为虐,我们可不是暴虐的人,话要给对方带到。”
“喏,属下一定办到。”
独孤信背后冷汗都出来了。刘益守这种“不教而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等他走后,斛律羡一脸纠结,最后才硬着头皮尬吹道:“主公英明神武用兵如神真是让小子佩服……”
“行了,要拍马屁多跟阳休之学着点,你这还差得远。”
刘益守哈哈大笑说道,显得心情爽快,根本不见刚才的阴霾可怖。
斛律羡心中疑惑,对方刚才究竟是演给独孤信看的,还是他本来就很生气?他越想越觉得老爹斛律金教导得对,世道人心,真是深不见底难以揣度。这些事情比沙场上一板一眼的较量要诡谲多了。
……
几天时间过去了,张亮与潘乐之间多了一道明显可见的裂痕。原因很简单,张亮作为尔朱氏的死忠,为人也是死脑筋,他打算是为了尔朱氏殉葬的,根本没有想过投降的事情。
然而潘乐近期得了“神鸟”(就是一只大乌鸦),认为自己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了,联系目前的局势,似乎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
再加上他根本就不是尔朱荣的死忠,严格来说,他算是“晋阳党”,也就是尔朱荣后面占据晋阳以后,顺势归附的一批当地人人。
潘乐从葛荣那边跳到尔朱荣这里,也是因为当时尔朱荣占据了晋阳。他要是不投靠,家里还能好过?
类似一批人在刘益守前世那个时候,尔朱荣一死他们就转投了高欢。所以现在局面已经很明显了,跟着尔朱氏走到黑,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消灭,根本不值得。这让他跟张亮之间产生了不可弥合的尖锐矛盾。
这天,潘乐正在喂鸟,传令兵就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潘将军,斥候来报,刘益守大军已经攻克垞城,并在吕梁修筑堤坝!”
“你说什么!”
潘乐吓得手里装谷子的簸箕都掉在地上,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水淹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