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人人都是忠肝义胆,比如那夏侯洪就是坏事做绝。
微臣以为,淮南还是要有些制约为好。”
朱异不动声色劝说道。
可能是都督七州诸军事确实是名头有点吓人,毕竟当年淝水之战时的谢安,也就都督五州诸军事而已。
夏侯氏名义上可以调动的兵马,真要闹起来,少说有个十几万人,而且离建康太近了!
朱异的话无论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夏侯家的军权,确实是太大了!此人若是与藩王勾结,还真能闹出点动静来。
萧衍慢悠悠的问道:“你有何对策?”
这话显然就是认同了朱异的看法。无论夏侯氏有没有闹事的心思,他们有闹事的能力,那就是天然的犯罪!
只要有能力,那就一定要打压!
“可让刘益守为梁郡郡守,豫州刺史,领寿阳。夏侯氏则北移到谯郡,想必夏侯氏不会拒绝。”
谯郡是夏侯氏的老家,现在本来就在夏侯氏的绝对控制之下。但谯郡是梁国北面的屏障之一,夏侯氏南面是刘益守,北面是魏国。
想来他要搞事情,颇有些难度。同理,刘益守被夏侯氏阻断了北面的去路,想吃回头草难于登天!
朱异这一手,等于是把夏侯氏跟刘益守两边都给控住了!
“刘益守为驸马,我们让他居寿阳,一来难以跟建康城各王勾结,二来也是给了他一个安身的地方。陛下以为如何?”
这个主意的核心,不在于让刘益守怎么样,想来把对方安置在寿阳,那边不会有什么怨言。这件事难办在于让夏侯氏挪窝。
要知道,寿阳就是夏侯夔老哥一手打下来的,经营了十多年。如今拱手让人,夏侯氏心里能好想?
未来势必会视刘益守为眼中钉,肉中刺。
“陛下,夏侯氏已经位极人臣,他们退一步,总比将来尾大不掉要好。刘益守北来之人,让夏侯氏盯着点,不是什么坏事。”
朱异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益守北来之人毫无根基,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萧衍听出来了,朱异的言外之意,不是让夏侯夔盯着刘益守,而是让刘益守这个“女婿”,好好盯着夏侯夔这个手握重兵的藩镇!
萧衍满意的点点头,丢了个庶出的女儿出去,总要弄出点效果来。朱异说的效果,就是给已然有点尾大不掉的夏侯氏套上一根绳索,免得他们将来跟萧氏里面那些不安分的人勾结。
“如此,便依你之言。让子云带着刘益守入建康,朕要见一见这位驸马。”
萧衍微笑着说道。
朱异给萧衍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告退。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朱异虽然贪财,却是很有“职业道德”,绝不会拿了钱不办事!
这也是他在中枢屹立多年不倒的最重要原因,毕竟,换个人上来也要拿,可拿了钱却未必如他一样守约办事,还不如让他留在位置上呢。
走出同泰寺,朱异低声自言自语道:“那十个坛子,终于可以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