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他们清醒而自我,懂得厚积薄发,再在适当之时主动出击。但这样的人太少了,所以他们才成了人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娘亲也是这样的人吗?”清焰问。
方楚摇了摇头:“娘不是。但娘希望我的朏朏能成为这样的人。”
清焰自问并没有成为她母亲所期望的那种人。
同样是等待,她是被动的,没有任何价值的,连交待都没有一句便可随意被丢开的廉价玉石。
而令她最难受的,是她想借着宋怀昔的东风离开方府,甚至是上京城。她会因为宋怀昔的失约而感到失落,是因为她渺小且无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仅仅只见了一次的陌生人身上。
此前,他表现得那么殷切,仿佛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这一天,以致于清焰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只要今夜他们能如上次那样相谈甚欢,那么继忍冬之后,她也会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不再寄人篱下。
而他却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
她隐约能猜到他失约的原因,也不愿去追根究底,只觉得良辰美景当前,不能白白错过。
清焰孤零零地站在桥头,望着前方灯火如炽的锦川街。人人都盛妆打扮,扶老携幼,倾巢而出。年轻的男女脸上都洋溢着甜蜜而羞涩的笑容,眼神在四周梭巡一圈后又不自觉地回到对方脸上,相视一笑后又带着丝丝窃喜似的逃开。
清焰便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唇角绽开一抹由衷的笑。
忍冬几人还不死心,站在桥上犹豫不定。她往前走了几步,见人还未跟上,便转过身来笑道:“你们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
清焰忽然瞪大了双眼,她掀开挡在眼前的垂网,一脸不置信地遥望着玉钩桥的另一头。
今夜几乎整个上京城的人都挤到了锦川街,所以淮江以南的街道的尽头此刻灯火阑珊。然而在那一片昏暗中,两道马蹄声冲破寂寥由远及近往这边来了。
为首的青年男子宽厚的双肩后的玄色披风因骏马疾驰所带来的劲风而猎猎作响,他饱满的额头下是极为漂亮的眉骨,浓眉下鼻梁挺直,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双唇四周覆着一片茂密的短须。
“吁!”他扯住了缰绳,任由身下的骏马在桥头原地踏步。他的目光仿佛越过千山万水地与清焰两两相望着,却始终没有上前。
清焰依旧保持着掀网帘的动作站在桥的中央,呆呆的注视着对面的男子。十九个日夜没见,他仿似骤来的雨般哗啦啦的打在她紧闭的心扉上。
好像有一粒叫思念的种子在破土而出。
陆秦弓拽着缰绳的手心不知不觉间开始冒汗。
眼前的这座桥恍若一道难以垮越的天堑,阻隔在他与清焰之间。
自江家一别,两人便未再见面,陆秦弓自班师回朝后几乎每一天都很忙,年节里更甚。如今前来英国公府贺年的除了拜见陆郁亭,更多的是冲着他来的。他这个年光是应酬喝的酒都抵得上他过去二十三年喝的水了。好容易熬到初七,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日子,每天上朝练兵处理公务,仍旧很忙。就算偶尔不忙他会自己找点事情去做。因为一旦静下来,清焰的脸就会往他脑子里钻。
他甚至不准阿照将云起这只沾染了清焰的气息的猫养在他屋里,这样会影响他戒断。
就这样不看不想不打听,渐渐的那颗火热的心也就产生了冷却的错觉,直至今日午后卫聪来报,说她今夜要出门赴约。
她可是将近二十天未踏出过方府的大门啊,陆秦弓都以为清焰要化作一颗树被永远栽在她那个小院子里了,谁曾想她竟会有出门的一天。
“跟谁?”陆秦弓问道,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
卫聪道:“翰林院修撰宋怀昔。”
宋怀昔宋怀昔宋怀昔又是宋怀昔!
陆秦弓将手中的邸报丢开,一脸郁闷的灌了口茶水。
卫聪很有眼力见,忙道:“将军,今年开春开得早,上元节的天气比往年暖和许多,想必今夜的锦川街会人满为患。将军要不要让城防营多派些人手去维持秩序?”
陆秦弓有些心不在焉,“这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
“是,是!”卫聪又正色道:“将军如今代掌城防营,为避免有人偷奸耍滑,将军要不要亲去镇场子?”
话都到这份上了,他陆秦弓还不顺着杆子往下爬,他就是猪!
于是今晚他早早用过膳食后便骑着他的追风在锦川街溜达了一圈又一圈,可把城防营那群虾兵蟹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可追风愣是走了十三圈,他还是没见着清焰与宋怀昔,最后连卫聪也不见人影。
他心里的无名火顿时就蹭蹭蹭往上涨。幸而卫聪很快便回来了。他告诉陆秦弓,宋怀昔失约了,而清焰还在玉钩桥等着。
陆秦弓听后,怒火烧得更旺了。
宋怀昔那厮竟敢让那笨蛋在冷风中等了足足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