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偏殿的一间房内,光线明亮,内部宽敞,佛像立在中央。
佛像前是偌大的供桌,不少穿着不同制式袈裟的僧侣站在供桌两侧,供桌前又是一个极大的案几。案几上香炉上散发出袅袅的烟,相貌和蔼的僧人便坐在案几前,他很是清瘦,笑眯眯地给面前坐着的两个年轻人倒茶。
柳之芊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阵仗,接过茶,先望了一圈周围的人。两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跟小兔子似的,缩在僧人中间望她。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和自己约拍的摄影师,是她们找了人。
柳之芊不自觉将腰板挺直了,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他已经脱下了袈裟,穿着合衬的西装,笑意淡淡,即便头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衣服上仍有污渍,依然显出几分从容自若的感觉。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愈发显得镇静。
柳之芊“啧”了声,她是坐不住的急性子,已经有些烦躁了。
僧人见状,连忙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道:“稍安勿躁。”他说完,望向了男人,道:“小谢总,几日不见,怎么不知你倒是做了带发修行的小僧了?”
柳之芊眉毛一挑,漂亮的眼睛一瞪,“等等等等下,我是不信你们这什么真和尚假和尚这套,我就问,你们这些人伸手就勒索钱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是讹钱的人,但好赖你们得给个解释吧?”
僧人愣了下,立刻道:“勒索?”
他又看向谢译清,脸上的笑就淡了,“这是何意?”
谢译清“呃”了下,正要措辞,柳之芊直接打断他的蓄力,站起身就指着谢译清道:“就是他啊!你们寺庙的——”
谢译清连忙起身,起太猛小腿撞到案几,桌上的茶杯一晃直接撒了一身。他是半分也顾不得,三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柳之芊抱在怀里,伸手捂她的嘴,转头看向僧人,“师父,多有打扰!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和她好好解释一下的!”
柳之芊好不容易被平息下来的怒气被他这么一搞又上来了,她一张嘴直接咬住谢译清的手,柳眉倒竖,喝道:“给老娘撒手!动手动脚是吧?你还嫌挨的打不够是吧?”
谢译清吃痛,俊美的脸拧成一团,两边站着的僧人们立刻又把他们拉开。
柳之芊是个炮仗性子,一边被拖拽着,一边要伸腿踹谢译清。
谢译清向来养尊处优,今天一天被柳之芊这样折腾,火气也上来了,却又强行忍着。他冷着声道:“在佛祖面前这样,你也不怕遭报应!”
柳之芊道:“你当着佛祖面前还敢对我动手动脚呢,在寺庙里还敢伸手找我要钱呢!你都不怕遭报应啊,哦,你的报应不会就是我吧?那我可是替天行道!”
“你——”
谢译清头一回被骂得说不上话,伸手指着柳之芊,眼下的泪痣都颤动起来了。
僧人努力拉着柳之芊,柳之芊用力蹬着腿,把脸伸过去,“你你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就打我,你打我我就去报警!我告诉你,我不仅报警,我还要发视频,我发微博,我闹到网上去!到时候你们整个弱音寺别想有一天安宁!”
谢译清的火气彻底按捺不住了,眼神冰冷,“你别以为我谢译清好欺负!你他吗有本事就去报警,去闹啊,你看看谁出事!你发到网上,我直接把你号都炸了,你发一个贴我删一个,我派人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盯着你,咱们就看到底是你泼妇还是我有本事!”
“哦哟哟哟,师父你听见了你们,你们弱音寺好了不起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那好啊,有本事今天就把我弄死了!”柳之芊情绪高涨起来,大声笑道:“你们这么厉害,我就是没本事,贱命一条的,你们不弄死我又不让我闹,就得小心我那天死你们这儿!到时候冤魂索命,都是你们害死的啊!”
柳之芊跟身后的僧人玩拔河,努力前倾身子,伸手去戳谢译清,“尤其是你!别让我知道你住哪儿,不然我吊死在你房间!”
谢译清努力往前倾身,身后一帮僧人也拽着他,他喊道:“你他妈以为我家没别的房间是吧?有本事你来,我告诉你,我专治你们这种孤魂野鬼!”
两人从远处看跟不倒翁似的,努力想要靠近彼此,堪称一场虐恋。
弱音寺的一帮僧人平生那见过这个阵仗,倒吸一口冷气,堂上那名僧人也绷不住了,喊道:“都别吵了!”
“咱们先把事情说清楚了,首先,这位——”僧人指着谢译清道:“他是谢译清,他不是我们寺庙的人,他是之前一直想来收购我们寺庙用地的人,只不过被我们拒绝了。这位施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确实和他没关系。”
僧人又看向谢译清,道:“小谢总,烦请您将整件事说清楚,无论如何,您父亲和我们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合作谈不成,但是我们也并不希望您在这里出了差池……亦或者——”
他看了眼柳之芊,才又继续道:“让其他的香客误会我们弱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