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凌乱(1 / 4)

右肩上透过湿透的冰凉衣裳传来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孟朝槿身体下意识微微紧绷。

她正准备说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左肩伤口就骤然一痛!

“啊!疼疼疼……”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几乎瞬间就痛呼了出来!眼泪花刷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

魏廷璋眉头紧锁,听着她疼的抽气声音,手中捏着那枚带着鲜血的暗器,难得有片刻的停滞住了。

战场上比这严重的伤,以及他自己受过的伤,比这点伤口要重太多,又或许是因为脑子微乱,让他一时间几乎下意识就直接取了。

只是,看着她身体轻颤的模样,他无意识的拧了拧眉头,看着伤口缓缓流出的鲜血,正要叫人送药来时。

孟朝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抬手递给他,抽气忍疼道:“麻烦大将军,帮我撒点药上去。”

魏廷璋顿了一瞬,抬手接过油纸包,正要打开,就见一只带着不少细小上伤口,沾染上丝丝红色血迹白皙纤长的手,将本就凌乱紧贴着肌肤的衣衫缓缓拉下,直到露出一片光洁圆润的肩头以及……肩下一小片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捏着油纸包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的用力,眼睛像是陡然被烫到了似的,瞬间就转开了视线,只是耳根却骤然滚.烫,红了起来,迅速染过耳尖。

“你……”他语调少有了没有了往常的平静,声音紧绷又低沉,忽的,正要说话时,他突然想起在山崖上两人的对话,略有几分微乱的心绪倏地微沉。

孟朝槿看不见他的反应,只是听着他好似欲言又止的话,忍不住咬牙低声解释道:“药粉不多,劳烦大将军了。”

其实这会儿她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取……

只是现在再说,好像又欲盖弥彰显得她心虚似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句了。

这是她自制的外伤止血药粉,总共就没多少,来慈恩寺就带了这么点,贵的很,不能伤口都看不清就上药,弄在衣服上浪费了。

魏廷璋回首,面色沉沉的看着伤口,药粉很快撒了上去,手很稳,只是眼前单薄的肩膀背脊却一直在轻颤着,他抿了抿唇,眸色暗沉,动作更快了几分。

原以为还要再撒一些药,却看见白色药粉落在伤口没多久,伤口便渐渐停止了流血,黑沉的眼神不由微凝了凝。

是药粉的效用还是……她本身体质也如他一般不同寻常?

孟朝槿忍着痛,一动不动,只是半晌也没听见他的动静,不由蹙眉道:“大将军?可是已经好了?”

魏廷璋拧眉看着她的伤口,只是依旧不可避免的会看见那片原本光洁如瓷,此时却似雪白无瑕的蝶羽被流下的丝丝血迹染红,越发的糜.丽惑.人……

“大将军?”孟朝槿身体有一点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肩背上那越发沉凝灼热的视线。

魏廷璋沉眸看了一眼,本欲问话,只是在看见她眼睫濡湿的模样,以及渐渐苍白的唇色,他沉默了一瞬,转过身沉声道:“我让人送孟小姐回去,其他的明日再说。”说罢,抬脚便走。

听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脚步声,孟朝槿都来不及整理衣服,怕再次扯动了伤口,就急忙追上前了两步道:“大将军可是现在就要派人去崖上查看?”

听着身后她急切的声音,魏廷璋顿住脚步,侧眸,平静道:“孟小姐还有事?”

孟朝槿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开口道:“若是大将军派人前去查探,能否将民女的东西帮忙顺手带下来?”她懂一些医术的事情反正是藏不住的。

她之前本是打算自己和人一起去的,昙心花也就罢了虽然珍贵难得,但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

赤金蜂却是不能丢了,以她现在自己身边暗中的危险,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她不准备再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生过病的她,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了,先是筋疲力竭与死神交错而过,又是跳崖身上不仅浑身都疼。

现在还湿透了,如今站在这里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她都感觉自己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有点头晕目眩,忍不住打冷颤。

要是再现在这副鬼样子,强拖着身体去把东西拿回来,她觉得自己身体情况,明天肯定会更差。

“可,”魏廷璋声音平淡:“何物?”

闻言,孟朝槿松了口气,感觉脑袋越来越沉了,不由拉了拉衣裳,道:“一个素色绢纱袋,用一根树枝绑着的,晚上应该能看见里面闪烁的金色光点。”说罢,她呼吸都不由重了不少。

下意识将衣服拢的更紧了些,只是依旧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劳、劳烦大将军了……”说着,她抬脚就想回去,只是脚步却仿佛越来越重,当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的那一刻,孟朝槿的脑子里什么都来得及想,预料之中的疼痛也并没有感受到,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冷冽雪松香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