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在门外等着,不再影子般的坠在后面。

院门外的护卫一直安静等待,可是蓝玉却早带着红檀走了后门,溜出王府。

杏安医官的后院里,杜桑看着面前的蓝玉,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信,抬头问红檀,“阿芷还好吗?”

红檀低头道,“还好。”

杜桑点头道,“蓝玉姑娘倒是谨慎的很。”

杜桑说完,起身抬手,写了个方子,交给了蓝玉。蓝玉看过以后,不禁眉眼微瞪。

“这药……”

也太凶险了些。

“蓝玉姑娘若是怕凶险,就自己下方子。”杜桑并不太开心,明明杜柔可以去见阿芷 ,阿芷却还是想办法让蓝玉给她写方子,这只是说明,阿芷在王府太孤立无援,她迫切想要拉一个助力进来,可是牵扯进来的人越多,可能到最后反而越麻烦。

蓝玉没有多说什么,收了方子便走。她怕将来事情败露,累及祖父,所以只愿意担这暂时的虚名,方子她缺不愿意开。

姜芷写了书信,让红檀领着她来这里。她瞧了一眼方子,才觉得当真是祖父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凶险,但是不伤根本。

最重要的是,在这事关生死之事上的从容与胆量,让她望尘莫及。

回去的路上蓝玉一路沉默无言,红檀却比她要紧张的多。这件事,干系重大,她不敢出半分纰漏。

而蓝玉红檀离开后,杜桑捏着那封书信久久不语。杜柔从外面进来,知晓了始末,不禁询问,“这蓝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阿芷非要她写方子,那日我去,阿芷如果要,我也能抬手写给她。”

杜桑把那张书信收了起来,道,“蓝玉的祖父蓝云州,救过温行母妃的性命。阿芷这样,是想着有朝一日,哪怕事发,无论如何,温行不会要了蓝玉的命。她孤身一人在王府,实在没有助力,若是换旁人做这个助力,来日怕是会被温行砍了脑袋!”

“如今梁王势大。建平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等到温行登基,此事怕是更加难办。”杜柔微微皱眉,又道,“不过阿芷一心想回来,我看着温行对她,倒也不是没有情意。”

“赫连璋对你也有情意,怎么不见你嫁给他。”杜桑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留下杜柔在原地跳脚,“他是因为我是南宛公主才对我有情意,我才不会嫁给他!”

说完杜柔便追了过去,杜桑慢慢走在前面,道,“阿芷也是觉得温行待她心意不纯,所以不愿意委曲求全。你还是快点操心,把阿芷离开王府后的落脚处找好。”

“她不跟我们去南宛吗?”杜柔问。

杜桑望了一眼远处灰蒙天色,轻声叹息,“她与南宛,怕是没有那么深的缘分。”

温行两日不曾回府,温焱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苦咬峤山行刺乃是温行主使,为的便是借机回京。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这样的说法,反而让后面的事情变得更加顺理成章。无论真假,这件事都在年迈的建平帝心中,埋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阴影。

清仪殿的灯火彻夜不熄的燃烧着,映着建平帝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他在模糊不清的灯火里,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第三子。

温行自幼聪慧,但是性子秉直刚毅,屡屡触他逆鳞,但是也因为这样,他从来不去想这个儿子的心机。

如今看到他最近的手段和种种谣言,连他也忍不住开始猜测。那些故意表现出来的鲁莽和不知变通,到底是真的生性如此,还是他藏拙养晦的手段呢?

“行儿。”建平帝出声唤他,“你过来。”

前日下了立储的圣旨,如今温行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建平帝觉得累了,不管那些谣言真假,他都没有心力再去分辨了。

他老了。

“父皇。”温行走上前去,恭恭敬敬行礼,“儿臣在。”

建平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算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又怎么样呢。他的行儿胜了不是吗?那就是本事。

“废太子让大理寺卿呈了一份口供上来。没有经过御书房,直接送到了朕养病的思明殿。你且看看。”

温行心中微动,但还是走了上前。

那是一份樵夫的口供,写着他在峤山脚下生活多年,从未见过有人在隆冬时节进山砍柴,并且峤山地势险峻,还有皇家祭台,百姓们多数会上附近的百峰山樵猎,若说有人骤然去峤山之巅砍柴,实在是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