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在粉色的床帐里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刚喝下去的药好像是一条会动的蛇,直搅的她胃里难受。
姜芷此刻思绪清明,想起来白起里的事,不禁心中伤感。太多事情忽然有了另一种说法,她一时之间有些头痛。
杜桑和杜柔这两个名字她隐约好像听谁说起来过。一时半刻只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郑姑姑,郑姑姑,十万扶林军。来自南宛,举止优雅高贵,知晓名臣良将。他们是……
姜芷忽然想起来,她在暗夜之中忽然猜到了真相。不禁立马坐了起来。
红檀在她床帐外听到动静,连忙问道,“王妃可是要起夜?”
姜芷撩开纱帐,整理寝衣领口。她手上不停,打量外面夜色道,“杜白在哪里?”
“在院子外面守着呢。”红檀见状,也赶紧起身。
“让他进来!”姜芷下床穿鞋。
“这深更半夜,王妃,你召杜白,怕是不太合适。”红檀劝道。
“不合适让他守在我院子外面做什么!”姜芷笑了笑,对着红檀道,“快去传话吧。”
红檀知道姜芷大概是有事要吩咐,所以给姜芷加了一件厚衫便穿了衣服,起身寻杜白去了。
杜白进了内院,只肯在寝屋门外回话,不愿意进内。姜芷也没难为她,自己在一扇九曲屏风后面坐了。冷声问杜白,
“杜白。你是南宛国人吗?”
杜白立在屋外,他不敢抬头,但是却隐约能够猜测到那扇屏风后面,是怎样一个婀娜身影。
他身姿挺拔清俊,容颜俊美端正。沉默立在那处,便是一道好看风景。
“回王妃的话。属下母亲是北晋人,父亲确实是南宛人。”
“如果北晋与南宛,有兵戎相见的那一日,你会如何呢?”姜芷忽然问。她声色清冷,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亲切。
杜白闻言,立刻单膝跪地,以剑相拄,“属下性命乃王爷所救,王爷剑锋所指,杜白无有不从!”
姜芷冷笑一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令人忐忑。
杜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便见发髻轻挽,一身素衫的姜芷已经绕过屏风,出现在他的眼前。
杜白本能的低下了头。
“既如此,为何南宛太子公主都不在行所,不见你禀与王爷详情?”
淡淡的香气萦绕杜白鼻端,他几乎要晃了神。
“奴才不敢。”
“不敢什么?”姜芷走近杜白,微微低下头,道,“我看你什么都敢。”
杜白将剑放下,端正跪好。他不敢为自己为王爷辨别一句。
姜芷看了看杜白神色,心中凉了大半。道,“还是说,你和你家王爷,都是早早知晓详情,故意欺瞒于我?”
“禀王妃,王爷有跟属下交待。若是您问起,有句话让我转述给您。”杜白态度恭谨诚恳,让姜芷都不忍再对他过多呵责。
“什么话?”姜芷眉眼冷淡。
“王爷说,不管王妃听到了什么,都要记得,兼听则明。”
“兼听则明,兼听则明。”姜芷不断踱步,他们结为夫妻,本来就是抱着恩爱两不疑的心思去的,如果自己只听信杜桑杜柔的说法,来日夫妻若是白白生了嫌隙,岂不是悔不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