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在整个灵阙宫有目共睹,施霏霏也曾暗地里羞红着脸夸赞过一二。秦歆想,他若是愿意温言劝上两句,或许施霏霏能听进去也说不定。
然她说完,既没得到回应,也没见着人。
秦歆纳闷:“容师弟?”
王老汉的尸体旁,早已没了容错的身影。
……
蛇妖盘踞的山洞,潮湿温热,像是南方黏糊糊的回南天,叫人浑身不爽利,偏又摆脱不得。
蛇妖回巢后,春花如愿以偿地被孵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她再度苏醒,蛇妖已经离开。
此时此刻,她百无聊赖,在巢穴里发了会儿呆,终于闲不住,挪动圆滚滚的身躯开始往外滚。
第一次滚,她滚得很没水平。千辛万苦翻过身,一个没留神没把持住方向就把自己往石壁上砸,上演了一幕鸡蛋碰石头的惨剧。
她吓得不清,心里喊了无数遍“完了完了要碎了!”。
好在蛇妖的蛋似乎比普通的蛋更结实,经她这么折腾仍然没裂没碎。坚实的体魄给了她底气,她接着小心翼翼往洞口滚了一圈,尽管没能如愿笔直前进,至少拐着歪儿往目标的方向成功挪了几寸。春花信心膨胀,越滚越得心应手,没多功夫就滚到了洞口。
洞外,淅淅沥沥的雨落九天,连绵不绝,砸得草木葳蕤,土地坑坑洼洼。雨水顺着洞口石壁滴落,正巧砸在春花面前的泥潭里,溅得她一身寒凉,凉里还冒着腥气。
春花本能地反感,准备往回滚。恰逢此时,有序的脚步声穿过嘈嘈雨声而来,她感受到巢穴中的同类立刻因战栗互相靠近。蛇蛋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对它们而言极其恐怖的东西正在步步逼近。
难道是蛇妖折返了?
春花思索:不对,它们都是蛇妖下的蛋,怕什么蛇妖?
脚步声……难道是人?
伴随着愈发清晰的脚步声,湿漉漉的冷风席卷山洞,春花被强风吹得一连翻滚了好几下,晕头转向着原地打滚。她顾不得去看来人是谁,只本能地想找个地方躲藏。
“……”
步声骤停。
春花诚惶诚恐地偷瞄了一眼,正对上来人染血的鞋尖,毒血顺着那人的剑柄滴答滴答落在脚侧。春花不敢轻举妄动,来人没有挥剑劈砍,似乎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一颗滚来滚去的蛋。
可叹春花现在只是一颗可怜无助的蛋,无处可逃,无话可说。
她顿觉穷途末路,沉默中积攒出难以名状的恐怖,令她几乎要魂飞魄散。
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直窜天灵盖的除了无以言喻的惊骇,还有蒸腾的热气。
嗯?
春花突觉得浑身发热,连四周的积水也因此蒸腾出迷雾。
她这是要被蒸熟了?
紧接着,春花就意识到高热与迷雾皆是因她而起,而她的蛋壳似乎变得柔软了一点?
来人脚步一转,蹲下身盯着变了色的蛋踟蹰片刻,自言自语:“浊元珠?”
春花在热气中迷迷糊糊昏头转向,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接着便是蛋壳碎裂的咯嘣声。
“!”
春花再睁眼时,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扇羽似的睫毛糊住了,用力眨巴两下才终于打开。
我睫毛成精了?
我有睫毛?
我有眼睛?
我是人了?
在一连窜自问自答里,她发现自己从一个好好的蛋,没能按部就班地孵出一条蛇妖,而是突发异变破壳成了个大活人。
春花:“???”
我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持剑之人似也迷惑地嘟囔了一句:“人形?”
待他见雾气化形的人影逐渐清晰,匆忙背过身去,径自在洞口沉默了半晌,遂解下外套保持着背对的姿势递了进去。
“你先穿上。”
“?”
春花满脑子疑问,侧着脑袋发呆。
大约是等得手酸都不见有人接衣服,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说明起情况。
“我乃灵阙宫弟子容错,你是我们师尊用先天灵物炼化出的浊元珠,有灵识灵性。生死关头会依据周遭环境改变形态。你先前应该是化作蛇妖的蛋了。现在化为人形……想是怕我杀妖,所以化作我的同类。”
容错没有细说的是,惑天炼出浊元珠后就一直探它灵识,等着它化形。可惜不知道是它灵识已死还是胆大包天,烟熏火烤水淹雷劈都不怕,迟迟不肯化形。这回破罐子破摔让徒弟们带出来见世面,没想到浊元珠真就化形了,还连续化了两次。
第一次是蛇蛋,第二次……在他面前化作同类,用的是娇媚的女子姿态。
“你先收拾一下,稍后就带你离开。”
春花木然地接过外衣穿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