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的意思很明显。

他这一个初元文明，一直在对外发射信号，各种信息。

本质上也是一种钓鱼。

而他这个钓鱼是不怕反噬的，因为只要真身隐藏，没有人逼迫他出来。

能钓到了他黑星过来，自然也可能钓到其他的文明路过。

甚至还可能一直躲在附近注视，俯瞰这里，并不离开。

“其他的神上级存在也和我一样，在自己的文明发射信息....这些年下来，我知道其他更远的几个文明坐标信息，我和他们偶然有过交流，但都没有露出真身。”

老头子说道：“我可以把这个坐标和你交换，如何？再加上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信息，已经很不错了吧？”

黑星冷哼一声，似乎有些犹豫。

威尔士教授心中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的人最好懂了。

很直爽，有恩报恩，自己给他各种好处，他肯定也不想相欠。

不像是大部分的古老存在，基本食言而肥，吃干抹净，各个滑头得很。

而李卿也心中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的人最好懂了，每一个都腐朽阴险狡诈，想算计他人，遵从绝对的理智和利益。

殊不知，他看透了黑星绝不会把他吃干抹净，但自己这个偷听的第三者会。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个信息吧！”

威尔士看到黑星一脸意动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货根本不愿意欠下人情。

那小表情，简直写在脸上了。

藏都不会藏。

多半自己再给点利益，然后再作为老头子颤颤巍巍哭一会儿，讲述一生艰辛和绝望，多么渴望看到外面，现在痛改前非，他基本就会上钩。

然后，自己成为他这个热血主角的伙伴，陪伴他一起开疆辟土...

等他拿出现实宇宙的坐标出来，自己就能得到自由，还能借着此人作为前锋试探一下。

这种资质惊人的愣头青，是最好的前锋。

真正的战争，何须勇武？

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本是谈判。

这才是科技文明，而非野蛮的就知道战斗低级种族。

想到这，威尔士说道：

“知道这里，为什么那么多和我一样被遗弃，不可观测的存在么？因为这基本上是注定的宇宙规律。”

“神级文明的规律，是上城区放牧下城区，但在突破之后，上下级就会倒转，下城区会出现神上，进行反攻...上面就会立刻关闭通道。”

“这仿佛是宇宙的一个魔咒，把我们无形中排出宇宙之外。”

“魔咒？”黑星被引起了注意。

威尔士露出深深笑意，“是的，宇宙的绝大部分神上文明，都会这样突破失败，被堵在外面，像是我们这样的半成品，被遗弃。”

“只有少部分神上文明，成功反攻了主物质宇宙，奴役上城区，扶持傀儡，打捞现实宇宙的星球物质，吸收恒星、白矮星，各种天体...”

“可是这也不会坚持太久，你本身进不去宇宙，扶持傀儡，没有人愿意被骑在头上，被奴役之后就会渐渐出现反叛之心，偷偷关闭空间通道，把人丢在外面。”

所以，神上级文明，基本是无比矛盾的载体。

就仿佛是不该存在宇宙中的事物。

宇宙有一种冥冥中的天然机制，拒绝神上级文明，窃取宇宙内部的物质。

“也是。”

经过这一浅显易懂的理论，黑星也完全理解了，“轮到宇宙内部才是下城区，哪个愿意做奴隶，宇宙外面有个爹？”

这宇宙真是奇妙，突破之后，被放牧的狗儿就会成为主人，主人变成狗。

冥冥中的规律自有定数，合乎逻辑地运转着。

威尔士说道：“所以，这里日积月累的有很多神上级，都被遗弃，流浪。大家都想回家。”

“我看你们是想掏鸟蛋了。”黑星没好气说道。

威尔士教授说道：“这里的暗处敌人不知道在何处，我们联手才是最好的，特别是你描述的那个神秘宇宙，我们可以登顶宇宙的真正顶端。”

“停停停！”黑星忍不住打断他描绘的蓝图。

威尔士也没有说话了，静静看着黑星。

黑星感觉有些被看得头皮发麻，这人好生阴险，一时间就听入迷了，这不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他想了一会儿，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那按照你这样说，这遍地的空间碎片，一次次循环，宇宙岂不是被打捞了很多地方？”

“是这样的。”

威尔士知无不言，“现在的主宇宙，绝对绝对没有你想象中大，日积月累，被破坏环境，捞了很多物质出来。”

就跟地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