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身体有着什么小毛病,而这些百姓身上穿的衣服那也是破破烂烂,打满了补丁,连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活脱脱像一群乞丐流民!
但是,他们并非是乞丐流民,而是官府登记在册的良善农户啊!
“穷!”
“很穷!”
沉思之后,王骥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山西百姓住得怎么样?”
“低矮茅房,无一例外!”
“呵,难道没有黛瓦高墙的豪门大户?”
“这……有的!”
王骥在自己那残存的记忆里面,不难看见一个别鹤立鸡群的高门大户。
实则,每一路行过的村庄集镇,王骥看到的到处都是低矮的茅草房,然而每个村庄集镇中,又必然有一两户黛瓦白墙、雕梁画栋的高门大户。
这是事实,无法争辩。
“那你知道这村庄集镇的土地,大多都集中在谁的手里吗?”
如同魔音灌耳,汉王朱高煦的声音不断传来。
王骥顺着他的思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高门大户!”
“他们是谁?”
“士绅!”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掌控了当地最多的良田沃土,却不用交税?”
“为什么?”
“因为功名!”
功名!
读书人的特权!
王骥呢喃着这两个字,第一次对功名生出了厌恶之心。
“还有,地方官府是按照鱼鳞图册征税,朝廷给地方官府的税额也是不变的,也就是说鱼鳞图册上面记载了多少田地,地方官府就要征收对应的足量税款!”
“可是,一地最多的田地掌控在士绅手中,他们依靠自身功名可以不用交税,还有越来越多的读书人依靠科举获得功名,成为士绅,他们名下的田地也不用交税……那这税款最终落到了谁的头上?!”
税额不变。
士绅增多。
他们名下田地增多。
也就是说不用交税的田地增多。
那最终落到百姓头上的税款就会大大增加!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而且正在进行!
王骥惊得头皮发麻,满脸骇然地看着汉王朱高煦。
朱高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声道:“现在你明白,为何山西明明是膏腴之地,当地百姓却是那般穷困艰苦了吧?”
“朝廷规定三十税一,但是因为士绅的存在,地方官府为了完成税额,只能暗中增加征税比例,从三十税一变成十税一,甚至五税一!”
“王尚德,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很清楚,最穷的百姓缴纳最沉重的苛捐杂税,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王骥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官逼民反,天下大乱,直至……王朝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