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2 / 3)

蜜飞溅而出,落在砂石地上,登时裹满了脏污。

这阵仗,李铁丁已是看呆了,完全顾不上蜜水撒了的愤怒。

林家祖母誓不罢休,“宋澄之,又是你是吧?蛊着我们渺渺给你送盐?你知道外面盐价涨成什么样子了吗?”

“渺渺?”宋澄之略过林家祖母,看向了林渺渺。

林渺渺泪珠扑簌,在祖母面前一贯懦弱的她,伸手就要拦下祖母。

可转身,就被祖母狠狠抽了耳光。

她脚步不稳,摇晃着向后倾倒而去。

雪嫩的脸蛋上,刷地红肿起来,嘴角甚至都泛出了血珠。

林渺渺忍着痛苦,仍固执地辩解道:“那是我爹为了我提前留在家中的,和外面盐号的盐价又有何干!”

看这架势,宋生姜哪能再沉默下去,像堵墙似得,护在了宋澄之和林渺渺身前,朝着那林家恶婆子道:“渺渺是你亲孙女,都你有什么事,就朝我们来!”

“你以为我就不敢打她?”

林家祖母竖指,向着宋澄之。

说完,她就抄起地上的碎石狠狠朝蜜水摊砸去。

宋生姜不及反应,石头已经擦身飞过他,朝着蜜水摊的蜜罐子砸去。

宋澄之抱紧了蜜罐,扭过脸尽力去躲,但还是被石头砸到了腰际,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疼得她冷汗连连。

林渺渺几乎是爬过来抱紧了她。

仗着自己毕竟是血肉相连,把宋澄之护得死死的,朝着林家祖母威胁道,“祖母,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等我爹娘回来给我收尸,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对我的!”

林家本也是贫农,万贯家产都是林渺渺爹娘在海边的盐场上当亭户挣来的,和林家祖母并无干系,林渺渺有底气这么说。

宋澄之捏着林渺渺的胳膊,疼得说不出话来,嘶哑着,“别说了……”

就算林家祖母会因为钱财忌惮儿子儿媳,但如今两人远在几百里外的盐场上,谁有空管林渺渺被自己欺负?

只要不打死,往后见了面,是黑是白,还不由得她林渺渺来说。

林家祖母被戳到了痛处,越发气愤,口不择言道:“宋澄之,把我们林家的盐还回来!如今黑市都已五百文一斗了,你们宋家这些贱人也配吃!”

原本看戏的李铁丁眼角一颤,听出点不同寻常的意思来。

黑市的价格,这老婆子是如何知道的?

还他们“林家的盐”?

吃不起就是“贱人”了?

李铁丁咂摸这话,那股子怒火又烧了起来。

就是这老婆子,刚刚还打翻了他的蜜水!

李铁丁当即龇牙咧嘴起来,“你们林家的盐?是你们把官盐搞成那副样子是吧!”

正值饭点,渡口往来的人不少,这场薅着头发骂街打架的事,更是引来不少好事的围观群众。

而这里头几乎所有的人,连同李铁丁手下的那些苦力们,都是高价官盐的受害者。

林家婆子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气氛凝滞了一瞬,紧接着,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围观者,开始嘀嘀咕咕着说起来。

李铁丁带头,那些苦力们干粮也顾不上啃了,都跟着揭竿而起。

都是力大如牛、体格健硕的男子,直愣愣站起来,光瞧地上的人影都够唬人了。

林家祖母愣神片刻,终于回过味。

她敛去神色,动作麻利地捡了两块石头用作自保。

连林渺渺也不管了,直接慌不择路地逃了。

苦力们和围观者不知林家祖母究竟是何身份,也怕惹了势大之人。尽管心有不平,还是悻悻地放走了人。

倒是不远处的馄饨摊子上,有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正喝着鸡汤,对这场闹剧格外关心。

他们似是嫌弃鸡汤寡淡。

其中有人掏出玉瓷,一边撒,一边低声说,“那婆子的儿子儿媳是海边盐场的盐户。近日雀南渡口附近的十几个村庄私盐猖獗,多半是她从中作梗。”

另一个叹道:“我还当黑市私盐能有点良心。五百文一斗……看来,跟巡院上头那位,倒也一样黑心。”

他对面的人嗤笑起来:“你还管哪个乌鸦更黑?”

鸡汤尚未喝完,两名男子沿着林家祖母逃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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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跑远了,宋澄之终于松了口气。

她从怀中拿出了那瓶白瓷小盅,苍白地笑着:“渺渺,给你的蜂蜜,很甜。”

林渺渺殷红着眼,“阿澄,我害了你。”

宋澄之抿唇依旧是笑,“怎会?你的盐让我阿爷阿奶都有了精神,连阿澈这几日都开始闹腾起来了。”

“不过,”宋澄之正色道,“我想到办法挣钱,很快就能买到盐了。家里那罐,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