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无争掌门(1 / 3)

苏然是掌门之子,出生不久,掌门遇修炼瓶颈,不得已闭关,让他拜入青凌宗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青凌老祖门下。

青凌老祖遵守诺言让他留在青凌峰,但她性子懒,什么没教苏然不说,还毫不客气压榨他劳动力,上到宗门任务,小到杂役弟子,一股脑儿全堆给苏然,自己乐在清闲,整日闲逛。

犹记那日细雪飒飒,苏然跪在青凌峰冰凉的玉石阶上,从鸡鸣跪到人定,紧闭的玉门也未曾动过一下。

从小就是金枝玉叶的第一仙门的掌门独子,吃的是上品灵材,练的是极品仙法,身边人无一不对他艳羡至极,却得不来青凌老祖施舍一个眼神。

金丹修士也受不住跪在数九严寒里一夜,更何况是刚筑基不久的苏然。

即将失去意识的朦胧间,苏然听见一阵清冽的银铃声,挣扎间睁开眼,只见一直紧闭着的玉门不知何时开了,门前立着一位绯袍女子,火红的裙摆映着月光,似雪中盛开的红莲。

那女子淡淡道:“真讨厌掌门硬塞人过来……他以为让你在门前跪着,我就会心软?真是笑话。你继续跪着吧,如果跪到明天还活着,我就勉强收你为徒。”

青凌老祖转身离去,玉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吞没了雪夜里最后一丝殷红。

那是苏然第一次见到自己师尊,却被拒之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苏然冻去了半条命,活了下来。

因此,原著里,在渡劫后的魔尊恢复记忆,和凡人女主阮葩葩离婚后,阮葩葩忘却红尘,拜师青凌宗,被妒忌她貌美的青凌老祖收为徒弟百般虐待时,苏然才会忆起年幼的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安雯雯轻轻瞅了眼这段描写,实在不清楚苏然为什么忽然提起自己这段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苏然静静地注视着安雯雯,苦笑一声,“其实我和那时一样,在师尊面前,一直都是仰视。我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和师尊一样……平等地聊聊天,更况论其他。”

安雯雯挑眉看了他一眼,忽然心中升起一丝玩味地感觉,冲他抬抬下颌,淡淡道:“你真的想让我留下?”

苏然闭了闭眼,静静地望着安雯雯,轻声道:“师尊,你说的对,我循规蹈矩了半辈子,但我为了你,可以叛经离道一次。”

苏然停了停,近乎是渴望地望向安雯雯,轻声问:“师尊,我愿意放下一切,你能陪我重新开始吗?”

安雯雯偏了偏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你第一回见我的时候,给我跪了吧?”

苏然微微怔忡,良久,颔首道:“确实如此。”

安雯雯轻声道:“再给我跪一个看看。”

苏然看着她,神色一点一点冷下去。

几十年前苏然仍然是一团软乎乎的糯米团子,冲着拜师,跪个青凌老祖没什么,顶天被嘴碎上几句青凌老祖欺人过甚。

但今时不同往日,苏然不仅已经出师,更是一宗之主,承担着青凌宗的兴衰,亦是青凌宗的颜面。

这一跪,跪的是青凌宗的叛徒,亦是他的颜面。

虽然四下仅有若有若无的□□声,但苏然很清楚,莫说如今传送门还敞开着的魔尊花缙,其他大大小小宗门,多少天纵奇才和不死老妖怪的神识正探着这头。

他今天这一跪,明天就会传得整个修仙界都一清二楚。

苏然静静注视着安雯雯,半晌,突兀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我明白了。”

整个修仙界知道又如何,他的爱,从来不是遮遮掩掩。

远处是尸山血骨,近处堆满吉祥之物的明堂上火烫撒了一地,苏然在鲜血淋漓的废墟之上,轻轻撩起喜服,长身玉立的身姿一点点曲下,清泠泠的眼神注视着安雯雯,就这样……

跪了下来。

分明是一片寂静,此刻的□□声就这样消失在了墨色的夜幕之内,船只下的波涛声如此汹涌,像极了心跳声。

安雯雯对上苏然清纯得近乎天真的神情,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承受这么清透的眼神,这样的人不值得这么一跪。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安雯雯轻佻地笑了,声音清脆得似叮铃作响的银铃,苏然听到她嘲讽的声音那样懒懒地落下,安雯雯道:“傻孩子,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因为你这一跪……就跟你回家呢?”

苏然下意识往前扑去,却只捉到一片裙角,冰凉的丝绸从他的指尖一掠而过,快到让人觉得方才瞬间的触感不过是一丝幻觉。

画舫内的狼藉似是一副残忍至极的画,霎时间电闪雷鸣,又为了这画儿雪上加霜,降下一场瓢泼大雨。

血水同着浩浩荡荡的雨水一齐流入秦淮河里,魔族走后,一人一刀劈开了船只。

这次近乎是惨烈的浩劫中,修士死伤无数。

中心画舫出席的只有青凌峰的长老极峰主这些威高权重之人,同样,攻来的都是魔界精英,青凌峰的十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