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踉踉跄跄地就照做去了,不久后,药煎好了,叶栀晓再次尝试,碗里的汤药仍然灌不进去。
她轻蹙眉心,想了半响后,实在是没辙,她只得将汤药含着,然后触碰了少年软绵的唇瓣,轻轻将汤药渡给了他,唇齿之间残留一抹香意。
一时间,她心跳微微加快,脸微微的红。
知春一旁见状,满脸的震惊地吞咽着口水。
夜傍,顾潇派人取的解药早已送至了棠香苑,好在自个人早就解毒,不用拖着病态假戏真做,不过刚解毒,苍白的脸色还未恢复,明儿早膳时,必有用。
次日清晨,太阳照射出浅淡微光,雪后的空气,恬静而和煦,风轻轻拂过脸庞,有着丝丝凉意,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雪花味道。
金阁----
叶栀晓看到桌上早就摆好的早膳,她打量着叶家上下。
为首的是叶老夫人,旁边严肃的男人是整个叶家的家主,靖安世袭郡公爷叶盛,再往旁边的则是二房的叔伯叔母。
顿时,叶栀晓眸底寒光奕奕。
叶栀晓从他们脸上划过,只见大房的几个妾室姨娘各有千秋。
大房总共有一位继室和两位妾室姨娘,继室周氏非贵族女,在叶栀晓生母去世后,便上位做了续弦,生有一女是叶家三小姐叶江离。
到底是小官家出身,周氏打扮得较为端庄。
其余两位妾室,一个是叶林婵的生母云娘,出身最低贱,尴尬的是云娘当年做过其他府上的外室,后来被叶盛买了回来,她看上去温柔清雅,头上仅仅别了一支普通的簪子,整个人却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最受叶盛宠幸。
另一个谢姨娘,家里是做生意的,在叶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叶家大房唯一的大公子叶江宇,为人清正,正在为大骏守边疆。女儿是叶家四小姐叶娟,在叶府,也属谢姨娘打扮得招摇。
一眼望去,叶栀晓难免有些鄙夷叶盛,这都是娶回来些什么妖艳贱货,难怪原身会如此发疯。
“呀,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落水以后,病气也没好吗?这脸色煞白煞白的?”
谢姨娘一开口,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叶栀晓。
看到眼前这位吊梢眼,眉眼带着一股小家子气,叶栀晓不难分辨她是谁。
谢姨娘不提她还好,一提就成了个显眼包。
叶盛重重放下筷子,不悦地睨了叶栀晓一眼,肃穆道:“前些时日,你推你大姐落水之事已传到高贵妃的耳中,还好这次三皇子不计前嫌,也不知怎的,竟让此事平息。要不然,贵妃不息事宁人的性子,要你好受!”
叶栀晓细咽了一小点桂花糕,苍白的小脸神色泱泱的,“父亲教训的是,这次三皇子之所以不怪罪,是得知栀栀中毒了,好在昨儿送了解药。”
话刚落,叶栀晓故作一副言多必有失的样子。
“啊?中毒?”
老夫人心头一颤,淡扫了叶盛一眼,指责道:“栀栀一早用膳,你就说她,栀栀中毒你未知,你这做父亲的如何称职?”
叶老夫人的一番训斥,妾室们不敢多说半句,灰溜溜地低着头。
只是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周氏,反而一旁宽慰起了老夫人,“母亲消消气,不过是姐妹打闹罢了,公爷兴许是受到贵妃的责骂了,心里不快。”
话音落,老夫人将筷子重重放下,只见众人也不敢再下筷。
周氏温和地对叶栀晓道:“栀栀,这件事怎么不及时禀告,是谁下的毒?”
叶栀晓用帕子掩嘴,轻咳了几声,看上去与往日大有不同,往日的性子跋扈嚣张,饭桌上只要她叶栀晓翻个眼皮,妾室不敢多声张一句。
今日,她居然如此娇弱,没了昔日的锋芒,却又不叫人敢下手欺负。
就连昔日敢与叶栀晓争锋相对的谢氏,今日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敢拿她作软柿子捏。
“母亲就不要问了,我还有些不适,祖母,栀栀先回去歇息。”叶栀晓垂眸顿显无力。
看到叶栀晓委屈的样子,叶老夫人似是心里已知晓谁下的毒,却又不肯相信,于是又只好先依了叶栀晓,心疼地道:“栀栀,先回去将养。”
福了身后,叶栀晓便回了棠香苑。
入夜,夜色沉静入眼皆是白,寒风拂过。
闺阁之内,香烟袅袅。
那俊美少年面色苍白地正躺在她闺中榻上,她眼眸清澈,心思纯净地端着汤药走上前凑近一看。
墨黑长眉,挺翘的鼻子,脸颊瘦削,殷红的薄唇泛着淡淡的光泽......
正在她仔细欣赏时。
忽然,那一对清亮的眼眸登时睁开,星眸流转,吓得叶栀晓一个激灵,将碗翻在了地上。
汤水立时溅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垂眸敛目,欲言又止......
顷刻间,只见少年起身,扶着床幔,摇晃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