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怎么回事?”
赵老头坐在床上,冲着外面喊道。
“老爷,党项人来了,已经冲进清水谷了!”
随从钻进帐篷,一边帮赵老头穿鞋,一边说道:“老爷,马已经备好了,您快回渭州城吧。”
“范将军派我来督军,我怎么能临阵退缩?”
赵老头匆匆跑出帐篷,看向清水谷。
此时党项骑兵的先锋已经冲进山谷,脸上抹着乱七八糟涂彩的党项骑兵,嗷嗷怪叫着挥刀猛冲。
一眼看过去,黑压压一大片,至少超过千骑。
说起来一千多骑兵好像没多少,但是真亲眼所见,是非常可怕的。
战马奔腾带起来的灰尘直冲云上,声音震耳欲聋。
有些新兵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执法官举着战刀在后边督战,恨不得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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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虽然倨傲,却也颇有胆色,从高地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回到帐篷拿起毛笔,飞快写了一封信,交给随从:“快,立刻传信给范将军,让他立刻派兵来增援清水谷!”
随从立刻拿着信跑出帐篷,早已骑在马上等待的传令兵收起信笺,立刻向渭州城飞奔而去。
写完求援信,赵老头又跑出帐篷。
此时党项骑兵都快冲到山谷中间了,却没看到铁林军有任何动静。
赵老头当时就急了:“铁林军怎么还不列阵迎敌?金锋呢?”
“在那边!”
随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地。
金锋带着几个侍卫和传令兵,背着手站在高地上,低头看着脚下的山谷。
“这小子不是吓傻了吧?”
赵老头跺了跺脚,提起长袍,奔向高地:“范将军说的不错,匠人果然靠不住!”
两条腿哪儿有四条腿跑得快?
赵老头刚跑到高地下边,骑兵就已经快要冲到山谷尽头了。
再往前几百米,就是铁林军大营了。
党项骑兵会踩碎沿途的一切,等他们冲过来,只有死路一条。
赵老头已经顾不上庆怀不得过问军务的警告了,也顾不上金锋会不会砍他了,冲着高地上的金锋嘶吼道:
“无知小儿,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下令列阵迎敌啊!”
可是金锋就像没听到一样,看也不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低头看着山谷。
“庆怀怎么瞎了眼,把铁林军托付给这样一个糊涂蛋啊!”
赵老头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完了,铁林军完了!……渭州城也完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党项骑兵踏平铁林军,冲进渭州城烧杀抢掠的画面。
愤怒的用拳头狠狠砸了几下地面,然后抽出随从的佩刀,就准备去山谷和党项人拼命。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一匹党项战马,右前腿突然踩进了一个碗大的深坑。
战马奔腾起来,惯性是非常大的。
只听咔嚓一声,来不及拔出马腿的战马一头栽在地上,陷入坑中的右前腿硬生生被折断了!
骑在马上的党项士卒直接被甩出去十几米远,才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又往前滚了好几米才停下。
右臂被摔得不正常弯曲,显然是骨折了。
这只是一个开端……
越来越多的战马栽倒在地!
越来越多的党项士卒飞了出去!
还有一些倒霉的士卒,被战马压到身下,当场就被压死了!
噗通、噗通的倒地声!
战马的悲鸣声!
党项士卒痛苦的惨嚎声!
不绝于耳!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战马,全都栽倒在地上,形成一道直线。
而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止,就这么眼睁睁的撞到那些栽倒的战马上,被绊得人仰马翻。
就算有几个反应迅速,骑术高超的幸运儿,控制战马跳过去,结果下一秒马腿也踩进了坑里。
一时间,山谷最南端几十米的地方,到处都是挣扎的战马和骑兵。
而党项骑兵的大部队在付出了近百人马的代价之后,终于停下了狂奔之势。
就在此时,金锋对着侍卫做了个手势。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响起,传令兵拿出两个小旗,交替挥舞!
铁林军大营内,迅速冲出一座方阵。
方阵最前面,两排士兵举着巨大的盾牌,组建了两层盾阵。
跟在盾阵后边的士兵,每三人抬着一根五米多长的竹子,紧随其后。
竹子前端削得尖利无比,从盾牌中间的缝隙中穿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