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中同学。”
徐玲玲将目光转了回来,重拾了笑意道“你瞧我都忘了,我们也是高中同学,只不过我们是高一的同学。”
林霰怔了怔,恍惚间,她感觉那些过往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距离她上高中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
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三年的高中时光倒是过得很精彩,其精彩程度可一点也不比娱乐圈沉浮的这几年差。
精彩到,她不愿再想起。
徐玲玲鼓足了勇气,望着林霰良久,道:“林霰,对不起。”
林霰显然没有预料到徐玲玲的这句道歉,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释然:“你跟我道什么歉?那些事本来和你就没有关系。”
徐玲玲沉了一口气,指了指眼前的胸牌“林霰……我学的是心理学。”徐玲玲的手抚摸在“心理学医师”的牌子上,继续道:“当时的我真的太懦弱了,后来也只有心理学能够帮助治愈我自己。”
林霰抬眸望着天花板,淡然道:“那些事情我早就放下了,你也要放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不得不承认,十六岁的林霰也是懦弱的。
那些尘封的往事,曾经像噩梦一样笼罩着她,如桎梏一般让她挣脱不得。
*
夏季的空气很燥热,就算教室里有空调,林霰也还是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课间休息的时间很长,她坐在靠窗的一处角落独自刷题,她并不打算出去活动。
这是高一的第二个学期,学业并不重,但她想着或许多刷一些题,能让自己忙起来。
这是A市数一数二的私立高中,就连教学楼都是国外建筑师亲自设计的艺术之作。
私立高中大概就是学费贵,环境好,压力小。
一年几十万的学费,决定了这所高中里的人非富即贵。赏心悦目的环境并未给她带来身心的愉悦,而是千钧重负般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没有压力,就是最大的压力。
林霰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我们家和林家是世交,我可从没听说过林澄的妈妈给他添过什么妹妹。”
“这还用说?林霰是林家的私生女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恶心。”
窗外的这些早就不算是什么窃窃私语,而是故意选好了靠窗的位置,放大音量说给她听的。
林霰捂住耳朵,似乎这样能让那些恶毒的声音变得更小些。
但那只不过是掩耳盗铃,她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
林霰自己也很难解释清她和林家的关系。
林霰自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和她一起长大的还有时微。
十岁那年,耀世集团的总裁,林澄的父亲林遥和林澄的母亲收养了她。
林澄的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在晨曦孤儿院中挑中了她。
林霰是被选中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林家待她很好,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林澄母亲对她的喜欢要甚于林澄。
可林霰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姓氏,从来就不属于她自己。
“徐玲玲,这么土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林霰转过头,发现了蜷缩在墙角的徐玲玲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比起林霰,徐玲玲其实是更好的霸凌对象。徐玲玲的父亲是靠房地产忽然发家的,徐玲玲自然也被这些自诩贵族的人所瞧不起。
徐玲玲的性格软弱,看上去的确是个很好的霸凌对象,能够满足那群贵族公主的宣泄需求。
“哼,她家就是个暴发户,非要装什么贵族人,腆着脸和我们在一起上学,羞不羞!”
“她的头发好丑,你们家是请不起发型师吗?既然这样,我来帮你修剪修剪吧。”
不过片刻功夫,徐玲玲原本秀丽的一头长发被修剪地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过一样,狼狈不堪。
林霰那时候不近视,她清晰地瞧见了徐玲玲猩红色的眼眶正往外不断地冒着泪花。
林霰将一颗糖放在了徐玲玲的课桌上,柔声道:“给你颗糖,吃甜的东西心情会好点。”
她没有安慰徐玲玲“别哭了”,因为林霰知道只有哭出来,才是最好的宣泄。
林霰也不明白她那时候明明自己都成了被言语霸凌的对象,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安慰别人。
林霰见她抽泣得有些累了,轻声道:“要是你以后害怕的话,放学的时候可以和我一起走。”
徐玲玲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