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梦缘君(1 / 2)

再次回到这间缀满爬山虎的民宿时,时间也不过堪堪过去一天。

短期内接连使用两次长距离传送,饶是有灵力的滋补,在回到民宿的这一刻,迹部景吾的脑袋也还是不可控制地昏昏沉沉,眼皮重如千钧。

云疏将他安置在大床上,再次抬手捻诀。万千灵光源源不断地从指尖迅速涌出,如潮水般涌动在小迹部的周身。

小迹部在意识模糊沉沉睡去之时,竟也本能地往她所在的方向偏着,手中稳稳地攥着她的衣角。

她微微一笑,缓缓地将他捞近身旁,摸摸他的头,和衣而眠。

第二天上午,睁开眼睛的迹部景吾只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精神饱满。他迅速从床上坐起,扭头看见从窗帘缝隙处筛进来的阳光朦朦胧胧地照在光亮的木质地板上,静谧而明朗。

回忆在脑中不停翻涌打转,见不到那个熟悉的淡绿身影,脑中所有的声音顷刻消失,一颗心陡然提起。

下一秒,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人影安安静静地立在门口,轻轻勾唇看着他,万千光华皆流转于她的周身,活像是画中的仙人。

双目对视之时,迹部景吾茫然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方向。

他快速翻下床,沉默着快步走过去扑在她的腰际,熟练地张开双臂牢牢抱住她的腰部,却固执地一言不发。

仿佛只有触碰到她的这一刻,心底才有一种切实的安慰。

云疏抬手轻轻覆在小迹部的头顶,不动声色地替他顺着那缕睡歪的银紫碎发,轻轻问道:“怎么了吗?”

迹部景吾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或许是睡得太久,或许是这几天精力消耗过多,又或许是精神方面已经过于依赖她。在睁开眼睛看到空无一人的室内时,恍惚间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茫然而无措。

但迹部景吾是决计不会说出‘遗弃’这两个词的。

咬咬牙,半响后,小孩清脆稚嫩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响起:“感觉,舍不得这里。”

云疏默了片刻,微敛眼瞳,轻声说:“我也是。”

“精神好点了吗?”她继续轻柔地问道。

“嗯,恢复好了。”小孩的声音低低的,但总归是没有那般低落了。

云疏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注视上他的眼睛:“下午去打球吧。或许,以后能见到他们的机会很少了。”

小迹部望着她的清润眸子停顿了一会儿,缓缓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想到那对兄弟?”

“这世间大多数人只是萍水相逢,也许这一生也只能见彼此一面。珍惜彼此相处的机会吧。”

小孩忽然别过头去,压低声音别扭地表达着,脸上有着独属于孩子的固执与委屈:“可是,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云疏微微一怔,神情有刹那的恍惚。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声音忍不住放柔了些:“我就在旁边陪着你,看着你。”

小孩仍旧别着脸似乎在憋着一口气,拉着她的裙摆不肯松手,仿佛这个回答还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

云疏抬手将小孩的脸轻轻掰过来,双眸对视上,展唇笑道:“好吧,那我也来试试打网球?”

小孩的眸子里终于重新沾染上了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疏定定地看着小孩愉悦的神情,打自心底里开心起来。

小时候的迹部还真是与长大后截然不同。青年时期,他该是会大胆表述心中所想的;幼年时期,却是习惯先憋着,再用别扭的神情表露他的不满,一步步引她了解。

幸运的是,要知道小迹部的想法也并不困难。总觉得他动动手指头,好像她也能意会他的心中所想。

不过,无论是5岁可爱别扭的你,还是未来25岁从容自信的你,都是你啊。

下午两人手牵手往街头网球场走去,仍旧是那条盛开着紫薇花的街道,小迹部眼角眉梢溢满笑意,脚步格外优雅轻快,几乎是拉着她往前踱步。

云疏换好衣服回到球场时,站在球场旁边的黑发兄弟与小迹部一瞬围了过来。

夏季薄款运动衣裙极其修身,显得浑身轻盈无比,双腿修长白净。平日里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也被她简单扎了起来,轻轻地垂在后背,露出了细如美瓷的脖颈。

黑发小孩红了脸,走过来轻声问道,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嗓音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姐姐今天也要打球吗?好期待看姐姐打球啊。”

云疏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对,我也来试试。只不过我毫无技术可言,不要期待呀。”

说完她视线一瞥,默默地关注着黑发小孩身后欲言又止的小迹部。她总感觉他是有话想说的,奈何周围几个人交流都是用的中文,有些插不上话。

黑发青年悄无声息地靠近两步,主动好心提议道:“不如我来教教你吧,你给我弟弟买了那么贵重的球拍,我还没有来得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