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依微微一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去诊室拿了条摊子过来。
杨天将毯子铺再地上,将病人小心地挪动到摊子上,然后拿出针包,开始施针。
和往日施针的时候不同,这一次施针,尤其艰难。
从第一根银针开始,每扎入一根银针,他的脸色便会苍白一分,脑袋上也会多出一滴冷汗。
而且一针与下一阵之间,也不似之前那样连绵不绝,而是有了几秒钟的间隔。
这几秒钟,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从几乎枯竭的身体里运起劲气来。
就像挤牙膏一样。
楚依依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她恨不得马上把杨天给拉走,不让他继续下去了。但她也知道,这施针一开始就已经不能停下了,若是停下,老人会死,他也会惹上大麻烦。
所以她只能拿着手帕,趁着杨天施针的间隔时间,给他擦擦汗。
但
无论是楚依依身上的体香,还是她指尖手帕的温柔,虽然能让杨天感受一抹温暖,但也没办法对他体内的气劲进行任何的补充。
就算是挤牙膏,也会越挤越艰难,而且总会有彻底没有的那一天。
而对于杨天来说,这“一天”,在他施了十几针之后,就已然快要到来了。
凝出一针所需气劲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几秒,变成了十几秒。
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头上冒的汗仿佛都快把体内的水分给压榨光了。
甚至一向稳如泰山的扎针的手,都轻微地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