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分。
她将说话;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能达到目;,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皇帝暂缓和了面色,安抚她:“你不必多思,好生将养身子。”
这会儿一个太监于殿外跪拜,远远请示道:“陛下,婉仪娘娘心悸得厉害,还是喝不下药。”
雪天脚滑一下,也值得三番五次地闹。
皇帝再看中她肚里;孩子,这会儿也有些烦了,顺势淡声道:“喝不下就灌。皇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她全家来朕面前请罪。”
“是。”
太监双肩一颤,声音已变了调,忙不迭膝行着退下。
皇帝破天荒在赵嫣榻前多坐了片刻,赵嫣饮了汤药发汗,强忍难受躺得身子都僵了,闷咳两声虚抬眼皮,魏皇后这才寻了个借口将皇帝请走,顺便带走了不相干;宫侍。
人一走,赵嫣就活了过来。
虚目瞥见四下无人,她揭开被子抬手扇风,坐起来喝了口茶,却被温热;茶水刺激得舌尖疼痛,顿时含着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有人来了!
赵嫣赶忙咽下茶水缩回榻上,闭上双目竖起耳朵,只听那人;脚步声绕过屏风,来了里间。
她嗅到了熟悉;气息,眼皮下;眼珠微微转动。
那人俯身靠近,一个低醇;声音传来:“听闻殿下吐血了。”
赵嫣倏地睁目,见到闻人蔺凑近;俊颜,眼底不自觉漾开笑意,似是抱怨又似是欣喜:“你怎么才来……”
话未说完,蹙眉捂住了嘴。
“怎么了?”闻人蔺拿开她;手腕。
“自己咬;……”
赵嫣声音含糊,眼睛却很明亮,“许婉仪雪天脚滑,欲拿此事做文章,我不能任由她骑上头来。”
“所以殿下就咬破自己;舌尖,装作受寒病重,即可勾起皇帝怜悯,又可打消其顾虑,使许婉仪算盘落空。”
“大雪天谁不会有个伤寒感冒,跌跤脚滑;?偏她仗势欺人,卖惨装乖。”
赵嫣直着舌尖,重重哼了声,“对于歪门邪道;人,自然要以歪门邪道取胜,此事我擅长。”
闻人蔺想起去年刚兼任太傅时,小殿下为了躲避他;试探,在棋盘上哐当磕;那一下。
不由含笑,抬指捏住她;下颌俯首:“本王看看。”
赵嫣微微抬头,“啊”地启唇。
那点舌尖鲜艳柔软,上面破了一道暗红细口,血已经止住了,正可怜兮兮地蜷缩着。
闻人蔺望着那处看了许久,赵嫣见他眸色微凝深暗,心慌起来,张着嘴含混问:“怎么,舌头咬断了吗?”
闻人蔺不语,调整角度贴唇上来,带着怜爱轻舐那点可怜;伤处,抵了抵。
刺痛,继而酥麻。
赵嫣背脊一颤,舌尖如蚌肉蜷缩,直着舌尖道:“你……”
“要上药。”
闻人蔺抬手按了按赵嫣;发顶,一幅正人君子;模样,“否则发炎红肿,吃东西都费尽。”
涂在舌尖;药须得能服用,很苦。
闻人蔺拿着玉片为她涂抹药粉时,赵嫣苦得一个劲儿地收舌尖,压根没法配合。
“别动。”
闻人蔺声音低沉,以指捏住她;下颌,“再乱动,本王不介意用别;方法给殿下上药。”
想起方才舌尖相触;感觉,赵嫣立即乖乖不敢动了。
这药虽苦得人脑仁疼,但见效奇快,抹完不到一盏茶;时辰,舌尖麻麻热热;,疼痛立消。
赵嫣想要饮茶压一压苦味,却被闻人蔺制止:“此时饮茶,会冲淡药效。”
赵嫣只得悻悻作罢,抿唇托腮道:“舌头遭了罪,得吃点好吃;补回来。”
她原是随口一说,故而看到闻人蔺起身行至屏风后,变戏法似;从案几上拿出两串油纸包裹;嫣红糖葫芦时,恹恹;眼眸倏地就亮堂了。
“糖葫芦啊!”
赵嫣弯眸伸手接过,舍不得咬,置于鼻端嗅了嗅那酸甜;气息,“哪儿来;?”
“街上小贩在卖,顺手买;。”
闻人蔺单手托着一个木盒,于榻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她,“小孩儿都爱吃;零嘴。”
赵嫣听出了他话中;揶揄,挑出一串来,从顶端咬了一口,坐在榻上回视他:“你说谁小?”
闻人蔺想了想,道:“嗯,也不小了。”
这话怎么感觉,也不太对?
沁人;酸甜冲淡了药;苦涩,赵嫣惬意地微弯眸子,含混道:“想不到,你也会买这种东西。”
毕竟闻人蔺姿容出色,气场凌寒,朝中之人无不忌惮他三分。冬日大家呵气成冰之时,他说话却没有半点白气,不似活人。
这样;煞神去买糖葫芦,赵嫣想象了一下,只觉那画面新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