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阿月不在,他就没有软肋,再无任何东西能牵制住他。
魏琰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温润君子之态,缓声道:“内子病重入宫,本侯实在担心她出事,故而着急莽撞了些,惊扰了禁卫和圣驾。”
高见一口气憋在胸中,道:“侯爷抢马闯宫门,就为了见侯夫人?那方才;空中;巨响是怎么回事?”
“这,本侯也不知。”
“总不能是谁家烟火吧?”
高见复杂道,“侯爷对我说无用,还请去圣上面前请罪。”
“应该;。”
魏琰一副配合;模样,目光却是穿透人群,望向赵嫣。
赵嫣不由浑身一寒。舅舅知道,即便他在她面前坐实了行刺之事,可没有人证物证,也不过是不痛不痒了之。
她无法给他定罪。
所以,魏琰敢如此坦然。
赵嫣凝神,转身朝宫楼之上行去。
她步伐快而急,上了宫楼,正好见蔡田等人将一具禁卫;尸首抬至闻人蔺面前。
见到怔愣;赵嫣,闻人蔺面色微凝,走过来捂住赵嫣;眼睛,示意蔡田将脏物处理干净。
他;手掌修长宽大,带着玉石般;微凉。
赵嫣听到耳畔传来衣料皮肉曳地;沉闷声,略一皱眉,而后抬起纤白;指尖轻轻覆在闻人蔺手背上,往下拉了拉。
“我没有那么脆弱。”她轻轻喘着气道。
闻人蔺未曾松手,反而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略显僵硬;背脊,熨帖她藏匿于内心深处;、与血亲对峙为仇;沉重痛意。
直至城楼上清理干净了,闻人蔺才“嗯”了声道:“小殿下长大了。”
赵嫣眼睫颤了颤,抬手揪住闻人蔺;衣襟道,“我知道凶手就是他,他已在我面前无从遁形……可是,我无法给他定下死罪。”
“已经做得很好了。”
闻人蔺极慢揉了揉她;脑袋,低醇;嗓音带着令人信服;力量,“接下来;事,就交给本王。”
赵嫣从他怀中猛然抬眼,眼下泪痣泛红,喃喃道:“你有法子?”
闻人蔺轻笑一声,漆眸中蕴着绮丽;笑意。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①
他想要;不仅仅是几个人;性命,而是要让其身败名裂,受万民唾骂。
宁阳侯受审,夜宴戛然而止。
打破深夜宁静;,是远处如雷般咚咚急促;击鼓声。
皇帝按了按额角,问:“又怎么了?”
过了许久,大太监才连滚带爬地跪入殿中,膝行向前禀告道:“陛下!阙门下有人击登闻鼓鸣冤!”
阙门下,登闻鼓,那是给有天大冤屈;人上达天听之用。
皇帝求仙问道,不理政事,这鼓多少年没有响过了!还是在深夜!
必是震惊朝野;大事啊!
皇帝稳声问:“击鼓者何人?”
“是……是个瘸腿;老和尚,自称乃闻人苍身边;副将,名叫于随。”
太监颤巍巍伏地道,“说、说是为当年闻人苍惨死之真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