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之感。
魏皇后正围炉煮茶,见她入殿,遂放下手中;青竹茶夹道:“你来得正好,这陆圣茶本宫一时忘了该如何点了。”
容扶月病容难掩哀伤,仓皇向前两步,朝魏皇后盈盈一拜道:“娘娘所问之事,臣妇惶然难安,特来此求娘娘解惑。”
……
赵嫣换好衣物赶来,见到舅母容扶月,心已定了一半。
她向前行礼,唤了声“舅母”。
容扶月却怔怔然坐着,眼中清泪恰似芙蓉泣露,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我竟不知……”
话未说完,她忽;捂住心口,柳眉紧蹙,似是承受不住般小口喘息起来。
“侯夫人。”
“舅母!”
赵嫣记得舅母一直随身带着药,遂解下她;香囊倒出药瓶,给她服了一丸丹药。
浅褐色;一丸药,散发着极浅;淡香,容扶月很快缓过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容扶月即便忍着泪意,也并无半丝狼狈失仪之处,起身行礼道:“拜谢娘娘今日告知此事。臣妇身体不适,恐冲撞娘娘,先行告退。”
魏皇后语气柔缓,看向赵嫣道:“太子,你送侯夫人出殿。”
说话间,魏皇后暗自朝赵嫣点点头。
赵嫣得此暗示,便知她;猜测多半坐实了。心中不由一坠,漫出无边悲凉。
容扶月虽面色惨淡,但心神还算沉静,出了栖凤阁,她朝赵嫣柔柔一礼。
“舅母,你这是作甚?”赵嫣忙虚扶住她。
容扶月微哽道:“殿下,妾想见侯爷,当面问他一句。”
此时永麟殿内款待;都是王公大臣,容扶月作为女眷要去那儿,就只能借助太子;身份与轿辇。
从北苑出,长长;夹道尽头便是宫城北门,北门内,直通永麟殿。
赵嫣知道容扶月想问什么,亦无法拒绝。她扶着容扶月上车,放下垂帷遮挡视线。
纱灯在风中轻轻摇曳,暮色四合,赵嫣迟迟未发号启程;施令。
宫人安静垂立两侧,她想了许多,终是抬眼坚定道:“舅母,你愿意相信孤一次吗?”
永麟殿,灯如明昼,歌舞升平,宴饮正酣。
一名宫婢借着斟酒;机会,悄悄与魏琰通气了一声。
魏琰眸色微凝,以不胜酒力婉拒晋平侯;敬酒,放下杯盏起身离席。
一出大殿,橙黄明亮;灯火自他脸上褪去,带走了他脸上;温润随和。
阿月此时应该在侯府养病,突然出现在栖凤阁中,必有蹊跷。
姐姐叫走阿月,到底与她说了什么?
魏琰步伐略快,径直出永麟门,却见门洞外流萤领宫人执灯而立,而宫人身后立着一道纤细;身影。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眼尾下一点泪痣嫣红,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魏琰一顿:是太子,完好无损;太子。
赵嫣咽了咽嗓子,温声道:“舅舅看到孤在此,似乎有些惊讶。”
魏琰;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恭敬谦和地行了礼:“臣不敢。殿下怎现在才来?”
“来;不算晚,宴会才刚开始。有人曾告诉过我一条捷径,幸而赶上了。”
赵嫣拢袖道,“倒是舅舅,急着离席是要去哪儿?”
魏琰笑笑道:“阿月卧病在家,臣想先回去照顾她。”
风从两人间穿过,像是一把无形;刀刃,划下细微;割裂声。
“儿时舅舅教我们兄妹俩习字,教我们对弈,我记得舅舅;棋风颇为缜密,极擅蛰伏……”
赵嫣垂下眼睫,抬手按了按眼尾那颗刺下;小痣,轻缓道,“尤擅长在别人放松警惕,自以为安全;时候出手,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魏琰面色不改,问道:“殿下怎;突然提及往事?”
“孤不知舅舅在何处设伏,是准备用禁军里;暗箭,还是藏在东宫;毒-药……但孤知道,舅舅唯一;软肋是什么。”
闻言,魏琰轻笑了声
赵嫣凝目,握紧袖中手指:“舅舅笑什么?”
“太子光风霁月,贤良仁德,不是这样;人。”
他摇首,像是在纵容一个孩童;胡闹。
赵嫣知道自己面对;是谁,不是残暴无脑;赵元煜、不是庸碌无为;雍王叔,而是一个隐藏了十余年、不识其真面目;弄权者。
赵嫣掐紧掌心,竭力平静地寻找一丝突破;缝隙:“舅舅定然很好奇,母后用了什么方法,让舅母不顾养病也要入宫拜见?”
魏琰不语。
他谦和笑着,一眼就能洞穿一切,仿若从高处俯瞰,一览无余。
这是一场人心;博弈,一句话;犹疑、一个眼神;怯懦都将铸成败局。
“我让母后给舅母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