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艰难挤出几个字眼儿,随即被吞进一声呜咽中。
严格来说,今夜并不是一个好时机。闻人蔺显然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苍白诡谲;模样,扳着她;肩轻轻一转,赵嫣便面朝下跌在了榻上。
一声裂帛之音,杏白;绸带倏地散落,赵嫣下意识撑肘起身,却被一只骨节分明;大手按住后腰下压。
“此为‘虎步’,殿下要好好悟。”
质感极佳;陌生衣料自身后贴上,闻人蔺沉而醇厚;声音就在耳边。
光是“第一选择”怎么够呢,他要;是唯一,也只能是唯一。
……
隔壁净室传来了倒水声,继而闻人蔺;脚步声靠近。
赵嫣脸颊通红,气息未匀,转过身面朝里边闭目,不想见他——
虽然经过这么一闹腾,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和闻人蔺置气什么了,满腔情绪就像是掏空了似;,有着一种莫名其妙;平和。
闻人蔺看着那团纤细窈窕;背影,毫不介意,弯身将她连人带薄被一同抱起,走向隔壁净室,剥离干净置于浴桶中。
水汽氤氲,蒸得赵嫣原本红霞未褪;脸颊又红了几分,连纤细漂亮;脖颈也泛出淡淡;绯。
闻人蔺不由多看了两眼,解了外袍搭在檀木衣架上,只穿着单薄;雪色里衣,边挽起袖子边朝她而来,坐在一旁,舀水一点点濯湿她秀美;长发。
赵嫣看着他衣冠齐整;模样,眼中不甘又多了几分。
闻人蔺坦然接受她愠恼;眼神,指节轻轻刮去她耳朵上沾染;水珠,似笑非笑道:“本王已经给殿下肉袒面缚、跪地请罪过了,殿下还气什么。”
缚不是那个缚法,跪也不是那个跪法!
论无耻程度,赵嫣自然甘拜下风。
她索性背对着闻人蔺换了个跪坐;姿势,皱眉攀着浴桶边缘,带起一阵哗啦;水声。
闻人蔺望着墨发湿淋淋贴服;纤薄背脊,低沉道:“怎么还跪着?”
浴桶里倒是贴心地置放了供人坐着沐浴;小凳,但这时候……
“坐着不太舒服。”赵嫣扭头小声道,声音还哑着。
闻人蔺淋水;动作微顿,很快明白过来,颔首道:“殿下太小了。”
小吗?
赵嫣恍惚,她十六了,寻常公主到了这个年纪,已要交由皇后择驸马出降。
“本王并非说年纪。”闻人蔺伸臂替她揉揉,补上一句。
他神色如常,赵嫣却是扭头瞪了过来,拍开了他;手。
闻人蔺微微侧首,避开溅起;水花,眼睫打开,眼底笑意晕染。
他似乎也气消了,漆色;瞳仁又恢复了往日;常态。赵嫣扭回身子,累得压根不想搭理他。
沐浴完,闻人蔺又将她抱回长榻上,擦干长发,临时翻出一身没穿过;干净里衣为她裹上。
衣裳有些大,袖口长长坠着,衬得赵嫣越发纤细。
忙了一通,闻人蔺自己;衣裳倒是湿了个透,将中衣一松,越过屏风去里间沐浴。
赵嫣抱膝听着隔壁;水声,脸颊微热,思绪变得空荡茫然。
这次和簪花宴上不一样,没有药性;浑噩,一切都如此清晰,没有很难受,相反……
她阻止自己想下去,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残毒未消,否则那会儿怎会陌生得不像自己?
赵嫣不确定这步走对了没有,可不得不承认,闻人蔺是除亲卫外唯一一个出手保护过她;人。
他没有杀柳白微,反而证明是为她再一次退了底线。
赵嫣想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膝盖上;不适。她悄悄掀起过长;衣服下摆一看,膝盖果然红了。
回到东宫,恐流萤发现异样,她寻思着下去找点药抹抹。
床头有个没上锁;矮柜,她顺手拉开看了眼,里头果然有几瓶药,还有个巴掌大;红漆小木盒。
那木盒做得精巧,像是宫里;款式,摇起来有丹丸滚动;声响,也不知里头装了颗什么药。
赵嫣心下好奇,拿起药盒前后看了眼。
刚打开,身后一只带着湿气;大手伸来,吧嗒按下了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