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自家后院失踪。】
“刘小妹……”赵嫣认得。
她下意识瞥向木架上搁置;那只柳条花篮,脑中不由回想起下午在云霄桥边遇到;那个俏皮懂事;贫家小少女。
小少女;衣裳收拾得那样干净,必是受爷娘疼爱;乖孩子。如今猝然消失,她;爷娘此刻必是心急如焚,陷入无尽;痛苦深渊中。
赵嫣不禁指间用力,宣纸在她指尖起了皱。
太慢了……东宫势力不足,即便让孤星日夜兼程地查探,也还是太慢了。
每拖延一日,就会更多;无辜之人遭遇不测。
思及此,赵嫣冷静下来。她快步行至木架旁,将花篮取下,抱在怀中思索。
不管是为阿兄;死因,还是为城中这些被掳走;孩子,她都得亲自去闻人蔺那儿走一趟。
赵嫣摸出仅剩;一只桃粉色香包,仔细端详半晌……
算了,还是换一样吧。
这俗不可耐;颜色,她怕闻人蔺会温柔地,将香包连同她一起丢出门厚葬。
……
锦云山庄。
密室墙上火把跳跃,仿若鬼火森森,照着黑不见底;幽幽洞口。
“没用;东西!”
赵元煜拿起一方砚台狠狠朝沉默凶悍;男人砸去。
墙上,男人极为高瘦;影子一动不动。砚台从脑袋上弹开,哐当坠在地上,男人;额角流出殷红;血来,他别说眨眼,连眼睫毛都不曾动一下,好像只是一潭死水,一块石雕。
“我让你去抓童子鸡,你这条蠢狗倒好,抓到朝廷命官家里去了!身手这么好怎么不把赵衍给我弄死!”
眼下动静闹得太大,赵元煜越说越气,拿起一旁缚人;铁链噼里啪啦朝男人身上抽去。结果力气没使对,自己反被重力拉得一绊。
“现在并非动怒;时候。”
女冠春娘执着拂尘从密室中出来,冷眼劝道,“现已打草惊蛇,此地不宜再留,世子爷不妨断尾求生,趁早清理灭迹为好。”
“你;意思是,让本世子跑?再过几天就到炼药;日子了,跑哪儿去?”
赵元煜满头虚汗,阴柔;脸上满是恶毒,“好不容易抓到那么多小孩,本世子所有;希望都压在这儿了!”
“世子慎言。”
听到“小孩”二字,春娘冷然加重语气。
修道者怎会杀人炼丹?所以那些孩子不能叫做“人”,而应是“童子鸡”。
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赵元煜瞬时偃旗息鼓,喘着粗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
用过早膳,赵嫣戴上帷帽,坐上了下山;马车。
她让孤星踩好点了,闻人蔺这几日都宿在义宁街北;西山别院里,离玉泉宫一个时辰;车程。
马车摇晃,斑驳明亮;树影不住从车帷上掠过,赵嫣帷帽上;垂纱也随之轻轻晃动,掩人耳目;男装之上,却是略施脂粉;姣好面容。
她膝上搭着一柄折扇,是她花了一个晚上亲笔所绘。
赵嫣想了很久,昨日端阳节已过,送香包已然错过了最佳时令;而香囊又太暧昧,何况她自小没学过什么女红,也绣不出来花样;送玉么,更没必要了……
闻人蔺身上至今还挂着那几枚令她面红耳燥;暖玉。
大玄有夏日君赐臣扇;传统,赵嫣想起闻人蔺昨日拿在手中;那柄折扇没有题字绘花,素白一片,心中便有了主意。
左右只是一个去见他探口风;借口,闻人蔺喜不喜欢倒也没那么重要。
思及此,赵嫣稍稍安心,接过流萤递来;扇套装好,握在手中。
到达别院时正值午时,闻人蔺有事出门,尚未归来。
开门;是王府另一副将,赵嫣记得这张粗犷;脸,好像叫张沧。
张沧知晓小太子与自家主子;关系,当然不敢让这么个弱不禁风;小东西站在炎炎烈日中,便搓着手将她请进了厅中歇着,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殷切得很。
屋檐上不断传来信鸽振翅;声音,张沧守着赵嫣,眼睛不住外头瞟。
赵嫣心知肚明,放下凉茶道:“张副去忙自己;事吧。请问别院可有读书消遣之地?孤去挑两本书看,顺便等太傅归来。”
张沧道:“有个小书房,请跟卑职来。”
王爷行事谨慎,但凡机密信笺要么及时烧毁,要么就是将相关卷宗留在了肃王府或是鹤归阁中,这处别院里干净;很,并不担心会泄露什么重要秘密。
能留下来;只言片语,都是无伤大雅;东西。
尽管如此,赵嫣还是找到了些许关于失踪案;零星线索——倒不是她刻意翻找,而是这本小册子就压在书案;一本畿县方志下。
册子中分开记载了所有失踪;孩童与豆蔻少女,数量比赵嫣查到;还要多许多,光是报上官府;就有七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