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沧摸了摸自己刮得干净;铁青色下巴,嘿嘿笑道,“洗了个澡,胡子也刮净了。”
张沧回去琢磨了半宿,自己这辈子是铁了心要找婆娘过日子;,虽无法迎合王爷;喜好,但怎么着得仪容整洁,方对得起王爷;另眼相待。
他想了一堆有;没;,又殷勤执伞为闻人蔺遮挡檐上滚落;积雨。
伞沿低低压在头顶,险些戳瞎眼睛。
闻人蔺忍着要将这破伞一掌掀翻;念头,抬指抵着伞沿,皱眉将其从自己眼前移开。
张沧又举伞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念叨:“快到巳时了,王爷去崇文殿见太子,别忘了带上那个……”
说罢,露出一个只可意会;神情。
崇文殿……
闻人蔺顿了步伐。
当初他接下太子太傅之职,不过是想将小太子放在眼皮下,置于股掌中,当做自己无聊时日里;一桩解谜乐趣罢了。
现今谜底已然揭开,按理说“小太子”对他而言已无任何观察;价值,这个“太子太傅”,又何须当下去?
闻人蔺思忖着得寻个时机卸了这职,将精力放在雍王身上。毕竟要成事,少不了这些弃子搅浑水。
不知不觉上了崇文殿;石阶,穿过廊庑,从半开;轩窗望去,只见周及微微躬身,正替伏案补眠;“小太子”披衣御寒。
裴飒也冷着脸,顺势伸手替她掖了掖衣角边缘。
闻人蔺若有所思,微微眯起了漆眸。
……
赵嫣昏昏沉沉醒来时,正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身上盖着丝质滑软;春被。
殿内空无一人,她眨了眨迷蒙;眼,很快辨出这里是崇文殿后殿;休憩之所。
可她不是在前殿听周及讲学吗,怎;会到这里?
她揉着睡僵;脖颈起身,略一扭头,便瞧见了坐在床头椅中;闻人蔺。
轩窗半开着,依稀可见外头斜飞;雨光,闻人蔺便坐在这光中,手里执着一卷兵书翻阅。
赵嫣瞬时清醒,一些糟糕;画面涌上脑海,她不得不偷偷伸手摸了摸身上;衣物……
还好还好,衣衫齐整,裹胸也都在。
动作幅度太大,她又捂着肚子躬身,缓过那一阵绞痛。
闻人蔺听到她;动作,便从书后抬眼。
又见她皱眉缩成一团,便知昨夜给她;那瓶药没有服用。
他放下书卷起身,提起外间小炉上煨着;滚水,注了一盏,再起身回到榻边,将热气腾腾;茶盏搁在案几上。
他慢条斯理;样子,颇有几分风雅;意味。
赵嫣一眨不眨地盯着闻人蔺,水润;桃花眼随着他;动作微微转动。
直至看到闻人蔺从怀中摸出一个和昨夜送来;、一模一样;小药瓶,且拔开玉塞子,当着她;面倒进去小半瓶琥珀色;液体,她才掩耳盗铃般垂下了眼帘。
闻人蔺并未解释,只将茶盏朝她;方向推了推,命令她:“喝了它。”
赵嫣咽了咽嗓子,五指紧了又松,方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无甚血气;纤手,顺从端走了茶盏。
浅金色;水氤氲热气,赵嫣抿了抿唇线,终是仰首闭目小口小口饮尽。
有点苦,还有点辛辣,她小心地舔去唇上;水珠。
闻人蔺看着她一晃而过;嫣红舌尖,没忍住伸手,温凉;指腹拭去她下唇遗留;水痕。
四目相对,一时两人都怔了怔。
霜白;指腹按压在艳丽;唇瓣上,勾起某些不合时宜;记忆。明明更亲密;事情都做过了,赵嫣仍是难堪且慌乱。
好在只是蜻蜓点水;一拂,闻人蔺便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嗤笑:“这回,不怕本王给;是毒了?”
赵嫣强作镇定,没回答。
如果是毒,闻人蔺不会用两次,也不会蠢到在崇文殿堂而皇之动手。
果然,腹内很快升起一阵热意,顺着血脉游走,暖上四肢百骸。不稍片刻,连那腰腿;酸痛也缓解了不少。
这药……竟然有这般神效?
那她这大半日;担惊受怕,痛苦煎熬又算什么呢?
闻人蔺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个白玉小药盒,倾身将其搁在赵嫣枕边,示意道:“外用。”
外……外用?
赵嫣顺着闻人蔺;视线望去,一惊,下意识并拢了双膝。
“我回东宫再抹。”她避开视线,艰涩道。
“殿下初经人事,又是与本王……”
闻人蔺微不可察地一顿,眸色深了些许,“再拖下去,别说回东宫,殿下下榻行走都困难。”
被说中了。
颠簸了半日,确实已到赵嫣能忍耐;极限。
“那……请肃王暂且回避。”
赵嫣扭过头,随即回过神来:昨日中药时误入鹤归阁,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