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到。” 赵嫣倒是对自己的样貌很满意,很快进入身份之中,学着赵衍的模样慢吞吞温声道:“孤走了。” 而后按捺着飞扬的漂亮眉眼,迈出了大殿。 “保护好嫣儿。” 赵衍温声叮嘱阿行,说话间已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装成出宫采办的内侍,朝仇醉道,“我们也走吧。” 崇文殿。 文太师老眼昏花,果然没有认出赵嫣…… 就是讲的那些东西实在过于枯燥死板,还不如赵衍平日里讲解的那些经论有趣。 赵嫣大失所望。 好不容易捱过文课,赵嫣吃了些御膳房专供的咸口酪浆与点心果腹,问一旁服侍的阿行道:“下堂课,上什么来着?” 阿行沏茶,回道:“回殿下,是定远侯的兵法课。” 定远侯,是闻人晋平战胜归来后受封的爵位称号。 闻人晋平啊……应该问题不大。 武将的心没这么细,前年她在毬场撞见闻人苍和闻人慕他们,不就将她错认成太子了么?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轻而沉稳的脚步声,阴影侵袭。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赵嫣咬着半块蟹黄酥,转过头,猝不及防撞见了闻人蔺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 倒霉! 倒霉倒霉! 怎么是他,偏偏是他! 莫名其妙的驸马人选,还有宫门下那场骇破人胆的杖刑……赵嫣一口蟹黄酥险些噎住,忙不迭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将堵在胸口的那团气生生咽下。 闻人蔺气定神闲,欠身行了个礼:“定远侯有军中急事处理,这两日暂由臣代将兵法。敢问太子,老爷子……” 优雅低沉的男音微妙一顿,不着痕迹改口,“父亲昨日教到哪一篇来了?” 还好临行前赵衍交代过,赵嫣不敢抬头,压着嗓子回答:“《三略》中的上略。” 闻人蔺不置可否,也没去坐中央那把冷硬的太师椅,而是自己拖了张圈椅过来,按着扶手坐下,慢悠悠开口道:“太子的功课,可都做了?” 这个闻人蔺不好惹,一双眼睛就像是摄魂夺魄的妖孽般,总看得人心里发憷。 赵嫣心虚点头,从一旁的书摞下取出赵衍早写好的兵法策论,递给一旁的侍墨内侍。 内侍刚想接过,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先一步伸来,握住了策论的另一端。 赵嫣一怔,立刻松手,交握在膝上的指尖悄悄捏了捏下裳。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极淡的,熟悉而陌生的微甜气息。 披着人皮的野兽嘛,总是对气味格外敏感些。 闻人蔺垂目,看着“小太子”微微抖动的纤长眼睫,又看了看她嘴角沾染的一点蟹黄酥粉末。 他将手中的策论置于案几上,却不急于拆看,漆色的眸渐渐晕开些许莫测的浅笑,像是发现了一桩极其有趣的谜题。 “殿下苦学半日,定然腹中饥渴。”他忽而道。 赵嫣有些莫名地抬头,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只得扯出温和的假笑:“尚好,孤也不是很……” 话未说完,就见男人颀长如玉的食中二指,将剩下的那碟蜜豆糕慢慢推至赵嫣的面前。 “……饿。”她艰难将剩下的一字补完。 “殿下在臣面前不必客气,吃饱了方有力气切磋兵法奥义。” 见赵嫣不动,闻人蔺屈指抵着额角轻问,“殿下为何不吃?” 赵嫣不爱吃甜腻的东西。 嗜甜如命的,是太子赵衍。 她咽了咽嗓子,刚想说句“孤不饿”,就见闻人蔺露出微微恍然的神情:“险些忘了,太子殿下嗜糖,定是觉着不够甜,没胃口。” 说话间,他体贴地端起一旁的桂花蜜,在赵嫣愕然的目光中缓缓倾泻,使得淡琥珀金的桂花蜜丝丝缕缕流淌在原本就极甜的蜜豆糕上。 令人牙疼的份量。 “请用。” 闻人蔺那碟桂花蜜浸泡的蜜豆糕重新推至赵嫣面前,好整以暇打量她,眼底笑意更浓。 赵嫣:“……” 赵衍救我。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