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穿戴矜贵,体态圆润,气质呆萌,正是胖嘟嘟的九皇子水柏。
他惹不起,忍气叉手行礼:
“见过九皇子殿下。”
“免礼。”
九皇子年少无羁,半分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径自走到大青石旁坐下,还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贾寰也坐下。
贾寰硬着头皮坐了。
趁着小内侍们还没追上来,他郑重其事地辟谣:他并没有“舌战群儒”,就是当众表明了一下自己对书法技艺的看法,对与不对尚有待商榷——
“那裴远小人之心,生怕我压过他的风头,耽误了他给贵人当伴读的前程,一再造谣挑衅,他这般行径,譬如蚁螳喜食粪,便以为粪乃天下第一等的美味,生怕有人来与它争抢,岂知那是人人掩鼻的腌臜物,我与此辈无话可说!”
贾寰畅快骂完,发现九皇子面色古怪,一怔之下醒悟自己的比喻不当,裴远可以是蚁螳,龙子凤孙不能是“粪”啊。
他赶紧找补:“随口譬喻,并无它意,殿下勿要多心。”
九皇子呵呵:“你别哄我!我留意你许久了,你似乎对入宫做伴读的事很不热衷?”
“一开始挺热衷的,后来知道自己没机会,就淡了。”
“你有机会的,本皇子不介意伴读是嫡出还是庶出,你可以来我这——”
贾寰苦笑,摆手拦住水柏的盛情相邀:
“我是贾女史的兄弟。”
水柏一怔,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贾寰嘴角的笑容更苦。
眼前的这头小呆龙,平常被保护得可太好了,不谙人心险恶,他愿意纡尊降贵接纳贾寰做伴读,他的母后绝对不会同意自家的傻儿子身边埋个闷雷。
然而水柏再一开口,反而惊住了贾寰——
“你姐姐就是新近受宠晋封的贾贵人?我听母后说她出身平平,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小京官,你是国公府上出来的,怎么会是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