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静的这间诊室,跟她在安宁的办公室格局差不多,靠窗放着两张桌子,旁边立着一张衣柜,窗台上摆了好几盆绿萝,或许,这间屋子的主人老程是个很擅长侍弄花草的人,那几盆绿萝被养的很好,叶片肥厚,枝条伸的老长。
沈芸静从帆布包里拿出白衣穿在身上,把笔记本和水笔放在桌上,一抬头见林文东正在看她,便低头笑了笑,林文东以为沈芸静会非常抗拒来这里,这并不难推测,一个在大医院备受推崇的年轻医生,忽然被一竿子支到一所乡镇医院,任谁都会有心理落差,凭王展转述的那些信息,林文东大体能推测,估计沈芸静在安宁时没怎么按照领导的意图给人看病。
有能力给医院创收却非得不那么干,不治你治谁。
至于沈芸静是不是真的有怨言,林文东无法确定,但沈芸静至少没有把不该有的态度带到工作中来,这让林文东很佩服。
“沈芸静,问你个问题。”
“嗯。”
“你回去后会改吗?”
“改什么?”
林文东笑了笑,不再出声,他坐在沈芸静对面,打开笔记本也开始埋首工作,沈芸静来时预想过乡镇医院可能会很清闲,但她没想到会清闲到这个地步,一直等到十点钟,也没一个病人进来看病,期间,她趁上厕所的机会,装作无意的看了看其他科室,也空无一人,除了许峰外,那些个医生不是在刷手机,就是在聊天。
跟她相比,林文东可太忙了,一堆的邮件和报表等着他处理,电话响个不停,为了不影响沈芸静,林文东抓着手机去到了下面一层的窗前,沈芸静头一次觉得,上班时无事可干竟会这么折磨人。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林文东回到屋里,笑着对沈芸静说:“你可以把你的那些娃娃拿到这边来做。”,气的沈芸静狠狠踢了他一脚。
玩笑间,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婆婆站在门口踟蹰着朝里面看,沈芸静站起来问她有什么事,老婆婆说她身上不舒服。
“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您看看。”
老人思索了一会儿,走到沈芸静旁边,沈芸静拿了张凳子让她坐,老人细细碎碎的说,她感冒了一个多月,药也吃了,水也挂了,就是不见好,沈芸静问她有什么症状,老人说她头疼,怕风,动不动就出汗,身体疲倦无力,胳膊和腿总是酸痛。
“我总想着,是不是老天要收我走了。”
沈芸静笑笑,“您放宽心,根本没这么严重。”
沈芸静给老人诊完脉后,开了一张方子,林文东抬头看过去,见药笺上只有四味药:黄芪,防风,白术,熟附子。沈芸静嘱咐老人熟附子要先煎30分钟,然后加入其他药材一起煎煮,取药汁,分两次温服。
“您记清楚了吗?”
“记住了,可是姑娘”,老人抓着那张药单问:“这些药我该去哪里抓呢,你们这儿有卖草药的地方不?”
沈芸静自然也不知道,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把手机什么的装进包里,对老人说:“走吧,我帮您问问。”
出了门,正好看到许峰,沈芸静便问他这里有没有中药房,许峰朝走廊右侧指了指,“可能药品不是很全。”
沈芸静跟他道了声谢,然后带着老人朝那边走,见许峰落在沈芸静身上的时间有点长,林文东便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许峰攸地转头看他,林文东通过眼睛传递给他一个讯息:请你注意点分寸。
许峰一笑,抬腿下楼去了,他觉得这个高个子男人或许是误会了,他看沈芸静完全是因为好奇,这女孩从医大概也有些时间了,竟然还没有被世俗磨去棱角,他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吃完午饭,林文东告诉沈芸静他得回去一趟,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拿出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给她看,并问他喜不喜欢,沈芸静只瞟了一眼便说很喜欢,那天,在秋水台的售楼大厅内,他听到顾行知说,他没有白白使唤沈芸静,那颗奥白珍珠就是给她的报酬,还说以沈芸静的抠搜劲,肯定不舍得花钱给自己买奥白珍珠,虽然知道顾行知是玩笑话,但林文东还是不太高兴,他的女人,会稀罕这点东西?
但事实证明,沈芸静确实稀罕,林文东看到当顾行知把那颗破珠子扔给他后,沈芸静打开看了好几眼。
可眼下呢,林文东送给她的也是珍珠,比奥白要好上许多倍的珍珠,但沈芸静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林文东冷笑了两声说:“沈芸静,你真的挺难取悦的,你到底喜欢什么,为什么别人给你,你就能开开心心的接受,我给你,你却这么冷淡,我的东西有刺吗,你公平点行吗?”
沈芸静想说:“你的东西没刺,但你人有刺。”,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口,林文东一会儿还要开车,她不想让他带着情绪上路。
“我喜欢的,你不会给我。”
“你喜欢什么?”
当然是你。
沈芸静转过身,把林文东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