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的敌营,深呼吸,双唇轻启,缓慢而均匀地将空气吐出。
棠白,不要出事。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不许出事。
火光如期烧红长夜。
浓烟与火焰笼罩了整个营地,火星迸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哀嚎与硝烟交织,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走水了!”
“救火,救火,去打水来!”
营地之中,士兵们全然乱了秩序,不时有军官谋士等人掀帐逃命,便不幸做了千骑卫刀下亡魂。
“有人闯营!”
“呃啊……”
秦衍州数不清自己挥剑斩了多少个头颅,剑染红霜,衣濡鲜血,像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厉鬼踏过一具又一具横尸,走马观花地搜寻着令她久仰大名的北殷长帝卿。
此地已成火海,炽烈的热意让人不堪忍受。她丢弃已被捅得变形了的青锋,弯腰在地上拾了根长枪。
属于萧烈的营帐空无一人,难不成今日是无缘拜会?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她来都来了,别说是北殷长帝卿,就是天上的长帝卿,她也要给见了。
大不了她将这营地都逛一遍。
于是截了一干人的头,夺了一个将官的马,视森严守卫如无物,执枪拍马,铁蹄直踏主帐而去。
“拦住她!”
“快拦住她!”
“拦不住啊,快跑!”
“放箭!弓箭手快他爹的放箭啊!”
“啊厄……”
话未尽,头已落地。
秦衍州挥枪挡过漫天箭矢,她执缰每近一步,众人便退一步。
月光下,这年轻的女子宛若玉面杀神。
“拦我者死。”
数百个持戟士兵被她那淡漠的眼神一扫,三魂七魄吓没了一半,双股竟俱发软,争先恐后地后撤,而后溃散奔逃。
秦衍州枪挑帐幔信步其中,主帐倒有人,而且她运气极不错,除了不见主帅,闲杂谋客三五成群,角落里还坐着一位好看的异域公子。
“陛、陛下……”
“陛下饶命!”
“今日心情好,改日再收拾你们,滚。”嬴皇陛下轻描淡写地说道,心里只叹全国知识分子太少,纵然她们造反杀了却也心疼。
“谢陛下不杀之恩……”席上众人连滚带爬,奔出帐外。
“真巧啊,燕掌柜。”她垂眸看他,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大老远跑这来做生意?”
萧烈的目光静静停在她的身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碧色的酒杯,弯唇一笑,“是啊,钱可难挣了。”
她唇角微扬,笑道,“那或许是活人的钱难挣吧。”
“姑娘所说也有一分道理。”他笑着点头,“但姑娘若再不走,便只能花死人的钱了。”
“不急,喝口酒的时间总是有的。”秦衍州道。
她放下长枪拧壶倾酒,饮酒犹如饮水,酒注顺着她的下颌线漫溢入胸膛,晕开了衣襟血污,是红梅绽放。
“话说回来,那日公子的发带还未归还,今日又需向公子借一样东西了。”
“何物?”
“你的腰带。”
“哦,姑娘借我腰带做甚?”
“绑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