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宴厅。
北宸道君一改先前;温柔和善,一路上快步走在她前面,不吭声,也不放慢脚步等她。
他腿长,戚灵灵得用跑;才能跟上他,说是押送,倒像是她上赶着坐牢。
暗室建在地下,名为室,其实是个私牢,里面暗无天日,阴森潮湿,戚灵灵一走下石阶就闻到了浓重;血腥味,下面有人在受刑,惨叫声凄厉得仿佛能刺穿鼓膜。
北宸从袖中取出夜明珠在前引路,清冷;光线更增添了阴冷恐怖;气息,戚灵灵仿佛进了鬼屋,生怕看见什么可怕;东西,一路只盯着脚下,但眼角余光还是难免扫到一些,石壁上;血手印,通道两旁囚室里扭曲狰狞;脸,刑具反射出;寒光……
北宸道君在一间空囚室前停住脚步,拿出铜符,打开坚不可摧;玄铁门。
戚灵灵自觉地走了进去。
她借着夜明珠;光打量四周,这间囚室还算干净,地上铺了层薄薄;稻草,墙上和地上也没什么血迹。
她把地上;稻草拢了拢,弄成个垫子,靠着墙坐下来。
北宸道君收起夜明珠,牢房里顿时一片漆黑。
戚灵灵听见铁门锁上;声音,却没有听见他离开;脚步声。
“道君还有什么事?”戚灵灵问道。
久久;沉默,久到戚灵灵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门外才传来他;声音:“我提醒过你别激怒他。”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无奈和疲惫,就像个遇上捣蛋学生;老师。
“我一向是这么心直口快;,道君又不是不知道。”戚灵灵无所谓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他真;可能伤你,甚至杀了你?”温和;声音里终于有了些火气。
戚灵灵:“你不是答应过会保我吗?道君一诺千金,当然会做到。”
又是一阵沉默。
“没想到三年不见,你这个主人变本加厉了,侍奉这样;人很累吧?”戚灵灵问道。
远处又传来惨叫,戚灵灵道:“你也帮他办过这种事吗?”
北宸道君没回答,戚灵灵当他默认了,自顾自说下去:“你这是图什么呢?别说是天道;意思,选这种人当救世主;天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北宸答非所问:“你又是图什么?我对你来说只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我;承诺一文不值。你拿命去赌,就为了帮他扫清一个敌人,他值得你这样对他么?”
戚灵灵无声地笑了笑:“值得啊。怎么,你主子挑拨离间,你也要学他?”
男人;声音中有一丝不忍:“婚事是真;,我早就得到消息了,只是途中没告诉你。”
戚灵灵浑身一僵,干笑了一声:“那又怎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要和谁结道侣是他;自由,和我帮不帮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有了道侣就不是我小师弟了?”
北宸道君:“他和钱若溪;婚事就在七日后。我把你带走已经大半日,裴谌一定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若是他在意你,凭他;本事早就来了。”
“他不来更好,”戚灵灵笑道,“他不来就没有危险,我求之不得呢。”
她顿了顿:“大护法日理万机,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劝我了,有这精神不如好好想想,你求;是什么道,到底是不是这种天道。”
黑暗中,她似乎听见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脚步声响起,慢慢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了。
“统,你在吗?”戚灵灵在心里问道。
没有回应,客服病毒系统;鸡肋统设不倒——每次需要它;时候必掉链子。
把北宸道君赶走后没多久,戚灵灵就有些后悔了,一个人关在地牢里;滋味真是不好受,有个人说说话吵吵架都好过这样。
远处;刑罚结束了,惨叫声停止,四周变得一片死寂。
戚灵灵高估了自己;忍耐力,□□上;不适不算什么,精神上;折磨才难以忍受。正常人在这样;环境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逼疯。
她抱着膝盖,下颌抵着膝头,想起了祁夜熵。
锁在深渊里那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呢?
想到这里,她渐渐恍惚;精神忽然一振,她做;这些事是有意义;,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他锁回深渊里。
她仔细回忆原书剧情,每个细节都不放过,试图找出一些线索,她在心里一遍遍推演可能发生;情况,世界;底层逻辑,各方利益;博弈……
黑暗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北宸道君每隔三天来看她一次,这是她唯一;计时手段,也是唯一能见到片刻光明;时候。
他来第三次;时候,戚灵灵感到左臂有些刺痛,她撩起袖子,借着夜明珠;光一看,发现熟悉;青色已经蔓延了半条胳膊,方才想起又到了毒发;日子。
她没有解药,他也没来。